房間裡安靜了一陣,忽然,是嚴楚再一次挑起了話題:“你台球撲克都玩的很好,是從哪裡學的?父親嗎?”
喻白翊剛剛開了桌上的礦泉水喝,聽聞這句,他手腕微不可查的一抖,水一下撒出來,順著下頜滴落領口。
他眉頭一皺,抬手拭過唇角和下巴。
“沒有誰教,自己看著學的。”喻白翊的聲音有些發硬。
嚴楚:“看著學?那你這學習資源應該是不錯的。”
喻白翊技術高超,且深諳各種娛樂技巧,在顯示自身能力的同時,甚至還能兼顧著社交屬性在牌桌上給人放點水,照顧好所有人的遊戲體驗。
這些不是誰和你說兩句就能學到的,隻能是在環境裡一點點摸索。
這到底該是個怎樣的環境呢?
嚴楚隔著客廳的距離沉沉望著喻白翊,後者側臉上寫明了抗拒和回避。
於是他心中剛剛冒出的一絲好奇也被克製的掐滅。他從行李箱裡拿了換洗衣物,徑直去了浴室洗漱。
喻白翊一直沒有轉過頭,直到他聽到浴室門關上,才終於“哐”的一聲,把手裡的水瓶砸在台麵上。
他能感覺到嚴楚剛才的試探,可原本懸起來的心又隨著對方禮貌的退出而半落不落,搞得他現在整個人又悶又堵。
“嗡——!”
手機的震動把他嚇了一跳,他皺著眉掏出來一看,屏幕上的陌生號碼卻讓他渾身一個激靈,呼吸猛然急促了起來。
他快步衝去套房的陽台。門一開,外麵的海風幾乎把他吹得要摔倒。
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卻毅然決然的關上背後的門,這才輕輕按下接通鍵:“喂,我……”
“喻白翊你小子他媽的不想活了?!”對麵人聲音沙啞,上來就是破口大罵。“這他娘的都幾點了?錢呢?!這個月的還不還得上了?我告訴你我們可就在你家附近!”
喻白翊腦子裡嗡的一聲:“是我忘了。”
“忘了?六七年了你還能忘了呢?現在還沒到十二點,你最好準時讓錢到賬。”
喻白翊:“我現在不在家!”
“不在家?”電話那頭啐了一口,“我管你在哪?打錢還債彆廢話,趕緊的,不然有的你好看!”
說完,那頭根本不等喻白翊再回話,直接掛了電話。
耳邊頓時恢複了安靜,迎麵刺骨的冷風卻如刀子一般割著皮膚。
他竟然會忘了每月例行的還錢日子,畢竟從前天管理局係統把自己和嚴楚匹配開始,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太快了。
喻白翊的身體在短短半分鐘內已經凍得有些麻木。他手指在屏幕上來回滑動了幾下,最終也隻能點向文瀟的微信框。
這是唯一能聯係的人。
電話撥出去,屏幕上方的時間已經來到十一點半。
“喂?小喻怎麼啦?”文瀟的聲音聽起來舒心又悠閒。
喻白翊咬了咬下唇:“姐,我需要你幫個忙。”
“今日是我還錢的日子,可我現在和嚴楚一起出來參加活動,在市郊。剛才人電話打給我了……”
文瀟:“我明白了,你彆急,我來解決。”
緊接著電話那頭一陣響動,想必文瀟是從床上下來的。喻白翊心裡的愧疚更濃。
他背靠著玻璃門在陽台蹲了下來:“姐,對不起……”
聲音悶悶的,聽得文瀟一陣心軟。
文瀟知道喻白翊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