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幾分震驚的,又一次看向了非漁,仿佛在期待著她給自己一個答複。
非漁的臉色卻一如既往的平靜,她淡笑著,說,“即便是注定要裝載逝者遺體的棺材,當它被放在鋪子裡等待售賣的時候,裡麵不也是空空蕩蕩的嗎?”
她如此簡潔明了地解釋著。
李蘭沉默了半晌,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她還猜不出來的話,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聯想到以前在霧鎮時從周圍人嘴裡聽到的左小姐“天降禍星”的傳聞,李蘭感覺自己已經明白了之前非漁道長說的那些可能帶來的後果。
可,禍星又算什麼呢?
比起這些可能會承受的後果,李蘭更擔心的是已經發生的女兒的病情。
她看了看麵前這個不過才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忍不住問非漁,“她真的能救我女兒的病嗎?”
“當然,”非漁給了她一個無比篤定的答案,同時說,“你彆忘了,她的母親曾是做什麼。”
左小姐的母親……
李蘭又一次回憶起了左夫人,不,不止叫左夫人。她更記得當時霧鎮上所有人對左夫人的另一個稱呼,戴神醫。
她想起那人在霧鎮時救下的一個又一個難以救回的病人,想起那人一次又一次不辭辛苦不要報酬為她患病的母親醫治時的細心,想起本已經被診斷出必死之症的母親在對方的醫治下重新煥發的神采。
如果不是父親始終放不下他的科舉夢而浪費了大量錢財,如果母親在初次病好之後不是為了養家繼續擔負著的繁重的家務和繡活,如果……
李蘭不敢再回憶下去,母親的早早離世是她一生都難以忘懷的苦痛。對於曾醫治過她母親的左夫人,李蘭更是有著十二萬分的感激。
也因此,當非漁提到左夫人時,李蘭幾乎是一瞬間便打消了對女孩的醫術的懷疑。
左姒這時才剛剛從大廳門口走到了她們身邊,她問非漁:“你們在說什麼?”
非漁看起來並沒有把全部談話告訴左姒的打算,她隻是拉了左姒過來,說:“來,左小乖,我給你介紹個新病人。”
左姒便順著非漁手指的方向注意到了李蘭懷中孱弱身形的嬰孩。
她的眉頭迅速地跳了跳,看上去似乎想要發火,卻又礙於周圍有外人在不得不忍耐下來,隻得低聲抱怨了一句:“你明知道我不喜歡治病救人這件事的。”
她喜歡的是毒!毒!害人的毒!
左姒在心底這樣咆哮著。
非漁卻仿佛沒看出她心底的咆哮似的,仍舊笑吟吟的,問:“那你救不救她嘛?”
左姒反問著,“難道我還能不救嘛。”她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地說,“真是的,明明知道行醫救人是件很麻煩的事,每次還老是讓我去救……”
那不是為了多給你積德嘛!非漁這樣想著,可麵對著左姒的小小抱怨,她還是小心翼翼地討好起來,“我也知道醫治那麼多人你肯定累著了,要不,回去我給你多做點好吃的?”
左姒“哼”了一聲,仿佛是不滿道:“誰稀罕你做的好吃的啊。”
非漁仍舊是哄孩子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