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嘛,這姓齊的哪裡真有那麼廉潔,之前送錢他不收,還尋思著他是不嫌錢少了呢。現在看來,哪裡是嫌錢少,分明是嫌我送的禮都不對。送什麼錢啊,我就該找個寡婦給他送去,誰叫咱們齊縣令就好這一口呢!你們說是不是。”這是落井下石的。
各色麵孔,各樣話語,紛紛雜雜,如無數數不清的絲線糾纏在一齊,最後結成了密密麻麻的網,牢牢地將齊帆揚捆綁在其中,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伴隨著“砰”的一聲,齊帆揚終於暈了過去。
魯蕊先前還有些不以為然,不就是暈倒嘛,她祖母也經常暈倒,過一會兒就能自己醒來了。她隻專心盯著遠處的錢多充。
她之前並沒有說謊騙齊帆揚,她確實沒有見過什麼極品翡翠手環。在這一個物品上,她確實是無辜的。可她偷拿了另一樣東西,是那晚被捏在她手裡許久的那支金簪。
先前的時候,她總嘲笑魯蕊,鄙視她為了錢財出賣自己,嘲諷她為了錢財嫁給一個已近半百的老色鬼。可那晚,當她站在簡陋又破敗不堪的磚瓦房裡,手裡卻握著那隻熠熠生輝的金簪,頭一次的,魯蕊感受到了以前曾被她嗤之以鼻的金錢的誘惑。
當晚,趁著祖母熟睡,她將裝聘禮的木箱裡的所有東西又一一地看了。綢緞光滑的觸感使她摸了又摸,玉石清透的色澤令她看了又看,還有銀錠,大堆大堆的銀錠,更是讓她幾乎入墜夢中。
也是在這時,魯蕊忽然明白,或許她其實也是個貪財的本性。就比如,假使當初她第一次看見何謹行時,沒有穿著那身一看就異常昂貴的衣裳,沒有從外表上就一眼猜出的富家少爺的打扮,她還會對他如此癡迷嗎?
魯蕊捫心自問,她不會。她迷戀的,歸根究底不過是何謹行那副美麗皮囊下隱含著的富家子的身份。
她既貪財,又貪色,因此著迷於何謹行,卻不願意嫁給年老又醜陋的錢多充,可錢多充的錢財又令她著迷。
握著手裡的金簪,魯蕊突然產生了一個邪惡的念頭,她想,她確實不願意嫁給錢多充,可,他送來的彩禮那麼多,應該也沒有樣樣地數過吧。就像她撿來的那些漂亮石頭一樣,數量是那麼多,以致於她常常不清楚是不是被隔壁小孩偷拿了幾個。
所以,假使她從這批數量眾多的彩禮裡隨便挑揀一兩樣,相比錢多充也不會發現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私自留下了那支金簪。
事情的發展卻沒有如她的願,錢多充很快發現了那枚遺失的金簪,並聲稱要把她的罪行上報官府,使她被判刑入大牢,並且會暗中操縱她的獄室,使她和殺人犯、強*犯罪關在一起,令她在獄中被活活折磨而死。
除此之外,他又給了魯蕊另一個選擇。嫁給他,他可以不追究金簪的事,還會將之前的聘禮全部給她。如果再願意幫他對付齊帆揚的話,他甚至還可以再多給魯蕊幾家商鋪,以及,一個極品翡翠手環。
魯蕊選擇了第二種。
對於現在的局麵,魯蕊並不覺得後悔,她不在乎自己的聲譽在今天後會變得怎麼樣,她隻知道,從此以後她便成了有錢人。即將會收到的那幾家商鋪成了現在的魯蕊唯一關心的東西。
“怎麼流了那麼多血!”一聲尖叫猛地傳來。
魯蕊從幻想中回神,循著聲音望了過去。人群中躺著的是已經昏倒的齊帆揚,他在暈倒時砸到了地麵的尖角,大片的鮮血流了出來。
原本一直圍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