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定魂(2 / 2)

又或者說,父親也並不知曉。

不。

林墨玉雙手握拳,拚儘力氣才能不跪倒於威壓之下,她回想起那日父親讓他道歉的神情,分明是在忌憚什麼。

或許就是許昌。

武器被奪,許昌雖然不敢殺她,但繼續僵持下去她也討不到什麼好。

林墨玉冷著臉,伸手道,“將赤雩還我,用不著你送,我自己走。”

盯著他們一行人離去,許昌才匆忙轉身去扶林墨芝。

沈寄雪被他緊攬在懷中,渾身是血昏迷多時,臉色浮起一層死人才會有的灰白,呼吸微弱幾不可查。

許昌伸手探脈,對上跌撞爬來綠漪的目光,搖了搖頭,“恐怕不行了。”

“你、你渾說什麼?!”綠漪當即紅了眼,忍著腹間疼痛抓住許昌,“你再探探,一定是看錯了。”

許昌麵露無奈,沈寄雪一介凡人之軀,麵對林墨玉這種已到築基期的修士,再加上對方手握地階法寶,即便不動用靈力,這幾鞭子下來也難以活命。

若是他再快一步就好了。

“主子,先將阿雪抱進屋內去吧。”

許昌伸手,卻被林墨芝精準扼住手腕,二人隔著白紗對上視線,隻聽那聲音沙啞暗沉,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

“去取定魂丹來。”

綠漪怔楞抬頭,許昌神情一動,點頭應道,“是。”

沈寄雪睜開眼,意識尚不算太清楚,屋內彌漫著濃重的藥味。

身體好像散架了一搬,抬手都費勁,她循著光側頭望了望窗外,晨光熹微,隱約能看清屋內景象。

——這不是她的屋子。

沈寄雪環視屋內擺設,格局瞧著有些像綠漪的屋子,但置物架上空著,似乎是剛剛新收拾出來的。

她收回目光,漫無目的地落在頂部微垂的床帳,感官逐漸回籠,身上鞭傷細細密密地痛起來,讓她昏沉許久的意識清晰。

沈寄雪唇邊泛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林墨玉灌注靈力揮鞭時,她便知曉這條“命”恐怕要保不住。

不如以命為注。

為林墨芝擋鞭是真,算計他的愧疚與真心也是真,而如今她一個將死之人卻好好地睜開了眼,亦是真。

她賭對了。

林墨芝從前遭遇了什麼,沈寄雪隻能從仆婢們私底下的議論中得知一二,但這些流言之中真相難辨,十分之中有一分是真就不錯了,更遑論拚湊出,究竟是什麼造成了他這樣的彆扭性子。

心防深重、冷漠多疑,麵上溫和、背地狠心,瞧著本該是個冷心冷清的黑芝麻餡,卻又格外重情護短,會為了手下人報仇。

這樣的人,在明晰真相之後,絕不會放任她就此死去,更何況還是為了救他而死。

隻要她活著,之前受欺負時林墨芝的冷眼旁觀,都會轉為對她深深的愧疚,直至交付真心。

沈寄雪忍著痛摸了摸手掌上的細小傷口,已有結痂的跡象,看來她昏迷有幾日了。

突聞屋外腳步聲自遠而近,輕碎且急促,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