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回憶六(2 / 2)

他們認出了紅鸞,記起這姑娘便是住在樓上客房的道長,麵上不由顯露出尷尬。

一邊慶幸道長趕走了邪魔,一邊又懷疑邪魔是他們引來的,畢竟這裡沒人招惹過邪魔。

方才打鬥其實已極為收斂,但床榻、門窗和地板都不可避免地遭了殃,紅鸞上樓前在桌上擱了一粒金珠,溫溫和和地道了歉。

掌櫃哪見過這樣的修士?

聽說那些仙門中人都自視甚高,說起話來一板一眼,從不與人閒談,施展神通也不會顧慮那麼多,打壞了就打壞了。

邪魔作祟,總有人求著他們辦事,甚至求都求不來。

掌櫃連忙擺手,連心裡一瞬間生出的懷疑與抱怨也掐滅了,生怕被道長誤會了什麼,萬一記恨起來,以後見死不救該怎麼辦?

可紅鸞幾步就上了樓,她忙著去看師兄。

走道牆壁上點了一盞孤燈,昏昏黃黃的燈光順著牆沿淌下來,映得靠在牆上的身影一麵是清晰的暖色,一麵是拒人千裡的冷。

紅鸞眸光頓了頓,一聲不吭地從厲九野身邊走過,步履匆匆,看上去便是滿心滿眼師兄的模樣,而陸衍還坐在陣法中心,臉色雖仍是虛弱的白,卻已能自己運轉靈力恢複了。

紅鸞湊在門邊看了會,冷不丁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喚:“紅鸞。”

低沉的嗓音在一片寂靜中似敲在她心上。

紅鸞沒應,凝望的目光卻失了神。自午時過後,他們就沒再說過話了,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生疏仿佛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交好幾日,分道揚鑣,也是很正常的事。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紅鸞沒回頭,稀鬆平常地說了句:“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她自認語氣毫無異樣,說完便邁步進了師兄的房間,打算守著直到師兄醒來。

可剛跨過門檻,便被人猝不及防捉住了指尖,略鬆一下後,又得寸進尺地握住了她整隻手,紅鸞感覺自己的身軀都僵住了,卻做不出什麼反應,她知道是厲九野。

如果是彆人,她已經甩開了。

她覺得自己確實對他太容忍了,容忍到可以放任他將自己拽進門,抵在牆上。

這是他的房間,沒有點燈,一片昏暗,隻有瑩瑩的月光從半開的窗牖裡落進來。

一牆之隔,便是師兄。

紅鸞不由心跳加速,後退一步便碰上了堅實的牆,退無可退,而厲九野還是沒有鬆手。

他離得很近,幾乎是禁錮的姿態,冷冽的氣息也變得極具侵略性,讓她不得不抬頭,借著淺淡月色,視線從他微微繃緊的下頜劃進那雙漆黑幽冷的眼眸,讓她呼吸微頓。

紅鸞仍是沒說話,明明隨便一用力就能將人推開,卻偏要較勁似的在這大眼對小眼。

她覺得自己確實做不成什麼嬌軟師妹了。

才區區幾日,厲九野就讓她原形畢露。

被拉進房也一句話都不說,瞧著是一點都不惱,可厲九野越看越忍不住想要掐著她的下巴,叫她收起滿身的刺。

她此刻的模樣,像極了炸毛的貓崽,一雙圓潤的杏眸裡滿是戒備與推拒。

也是,如此對待一個姑娘,實在失禮。

厲九野雖這麼想,卻沒有後退半步,捏著她的那隻手也沒鬆,但到底沒再做出什麼彆的動作。四處廝混時,他其實見慣了各色的男人調戲逗弄、輕薄欺侮一個女人時的樣子。

可他頭一回接近一個姑娘,與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