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和景指了下衛生間:“去吧。”
段薇之捏著杯子和牙刷點頭道完謝,進了衛生間。
按亮燈的開關,段薇之擠上牙膏探進口腔裡頭,一邊刷,一邊又大腦飛速地轉動了起來。
昨晚上的她因為心情低迷,就不管不顧地喝起了酒,後麵的事情記不太真切。
她情不自禁地開始思考,門外的那個女人會不會是對她下什麼套,比如先獲取她的信任,再將她賣給不法勢力割腰子之類的。
段薇之邊想邊刷,以至於這個牙刷得格外慢。好半天過去,她才慢吞吞地吐出嘴巴裡頭的泡沫,朝著外頭走了出去。
程和景這會兒已經將牛奶加熱,旁邊還擺著兩個盤子,每個裡頭都擱著幾片法棍、一個白水蛋、煙熏火腿,以及一些西洋菜和小番茄。
算是非常典型的白人飯了,對於中國人而言,寡到幾乎沒有眼睛看。
“吃飯吧。”程和景聽到她的動靜,直接端著食物走到邊上的一張餐桌旁。
“哦……”段薇之磨磨蹭蹭地跟著走了過去。
坐下後,段薇之捏著刀叉,看著盤子裡頭的東西,卻遲遲沒有動作,眼睛時不時地朝著程和景瞄一瞄。
程和景捕捉到她視線,一下子就猜出了她在想什麼,於是扯唇侃道:“怎麼,怕東西有毒?”
段薇之條件反射地抬起頭來:“我可沒說覺得你會下毒。”
“但你是那樣想的,”程和景捏著叉子的柄,在盤子裡頭慢悠悠轉動一圈,“對吧?”
段薇之被她說得一愣愣的,咬緊了下唇。
絕了,對麵這女人,是有什麼讀心術嗎?
程和景在法棍上抹了些黃油,疊了火腿送入口中:“你放心好了。假如我真的對你有所圖謀,比如想要賣你器官之類的,昨晚就會趁你神誌不清把這事兒給做了不是?為什麼還要等你醒來?”
段薇之經她一提醒,才意識到自己那無端的猜想有多奇葩。
程和景隨後又說:“再然後,如果你覺得我是想等你醒來忽悠她去做什麼小姐之類的,你可以選擇現在就離開。當然了,就算是要忽悠你去做不法行當,我也沒必要等你醒來,直接趁你酒醉,和人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就完事兒了不是麼?”
她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段薇之頭皮鬆動了一下,連忙又說:“我沒說……”
好吧,確實是每一個心理活動都被人給牢牢抓住了。
段薇之沒再說話,將一片法棍塞進口中咀嚼起來。
吃起來乾巴巴的,沒什麼味兒。
咽下一小口,她又思索著望向程和景,問:“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
“程和景。”程和景眼也不抬地收拾著盤子裡頭的東西:“前程的程,和睦的和,景色的景。”
人生的前方是一片和睦的景色。
段薇之點點頭,咀嚼著麵包:“我叫段薇之,段落的段,采薇的薇,來之不易的之。”
程和景早就已經知道她名字,並不驚訝,點了下頭。
“對不起。”段薇之用叉子翻著盤子裡頭的西洋菜,卻遲遲沒有放入口中,跟她解釋著:“我實在是被人坑多了,所以要徹底相信一個人的話,可能會需要很長的時間。”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眉心裡頭混雜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