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1 / 2)

時敘帶著景淵去了自己的書房。

時敘的書房就在他的臥室隔壁,麵積比時懷清的小一些。書房中的東西不多,除了書桌兩側靠牆擺放著的書櫥與櫃子之外,最占地方的就是書桌對麵的那條長沙發。沙發背景牆上還掛了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給整體風格相對嚴謹大氣的書房增添了一絲跳脫的感覺。

景淵猜測時敘喜歡這種色彩繽紛的畫作,可惜他對這些不太了解。景淵心想,日後的裝修風格和家具設計都得由時敘親自把關,不然隻怕時敘不滿意。

時敘讓景淵站在書桌邊,自己走到書桌背後,在中間的那個最大的抽屜裡麵翻找了一陣子,拿出一個比手掌更小的黑色長方形布袋來。

那個袋子的口上用細繩收緊,肚子癟癟的,棱角卻分明,看起來裡麵裝的大概是卡片一類的東西。

景淵時刻記得自己作為雌君的職責,他見時敘的書桌上物品擺放雜亂無章,這會兒便已經自覺地收拾起來了。

他其實有一些緊張,這下正好用整理東西做借口,掩飾過去。

時敘走到景淵麵前,製止了他忙碌不停的動作,溫和地說:“你不用做這些事,晚一點自然有人會來收拾。你看看這是什麼。”

時敘將那個軟綿綿的小袋子遞給景淵。景淵伸手接過,摸到裡麵有一張硬硬的卡片。

在時敘鼓勵的眼神下,景淵打開了那個袋子,他疑惑地抽出來一張黑色的磁卡。那張卡是純黑色的,泛著金屬的光澤,卡片的質地似乎與普通的磁卡不同,摸起來就很高級。

在卡片的中央,還有一個銀白色的“s”字母。景淵知道這個毫無花樣的“s”是時家的標誌,他在時敘那裡見到過這種卡,辦理結婚手續的時候,時敘也說了他的身份芯片就在這張磁卡內。

但是,景淵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夠擁有一張這樣的卡。

“凡是時家人,都會得到一張這樣的卡。”時敘解釋道,“我前幾天吩咐管家去幫你準備磁卡,可是,管家把卡給我之後,我倒是把這事給忘了。本來我早該把卡給你的。”

一般的家族並不會給雌君發具有家族象征意義的磁卡。因為雌君雖然與家族中的雄蟲結婚了,但本質上依舊是一個外人。假如雄主不想要這位雌君了,他是有權解除婚姻關係的,儘管這個解除關係的程序非常煩瑣,但還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在雌君進入家族幾年之後,才獲得這種磁卡都屬於正常情況,很多時候,雄蟲壓根不會想到要給自己的雌君發一張卡。

“您覺得我可以收下這個嗎?”景淵沉默片刻,才有些猶豫地問。時家的身份卡有多貴重不用多說,而時敘這麼快就願意給他這張卡,實在讓他受寵若驚。

時敘摟過景淵的肩膀,一邊和他一起回臥室去,一邊說:“我大致算得出你有多少錢,沒有想要你為房子買單的意思。我們選中了哪一棟房子,讓管家去付款就行。而且,時家的身份卡也可以刷,往後若是要買什麼,你就直接刷這張卡。”

景淵當然不肯:“可是,我應當承擔家庭的所有開銷,怎麼能反過來用時家的錢呢?您是時家未來的繼承人,可我……”

“你將來會是時家的另一位主人。”時敘笑著打斷景淵,“卡隨便刷,看誰敢說你一句。”

景淵遲疑了幾秒鐘,有些小心翼翼地問:“您在卡裡放了多少錢?”

時敘回答:“事實上,沒錢。你刷卡之後,需要支付的款項會自動轉到時家名下,每個月時家的財務管理人員會去結賬。所以,理論上來說,這張卡是無限的,全看你想買什麼。”

景淵都已經做好了聽到一個天文數字的準備,但是當聽到時敘說這張卡的額度無限的時候,景淵還是被震了一下。他現在才對時家的財富有了一個概念,蟲族的首富果然和其他家族很不一樣。

“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回和雄父吵了架,就跑出去拿著卡亂刷,結果下個月結賬的時候,管家告訴我,我買了一顆能源星球。現在,那顆能源星還在產出能源石,證明我當初沒有買虧。”時敘似乎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些微懷念的神色。

時敘說這些話的時候,看起來很是隨意,他的本意是想用這件事逗景淵笑,但景淵哪裡笑得出來。

時敘從小在時家這樣的環境長大,怎麼可能很好養呢?景淵瞬間覺得壓力大了很多,他的工資可能負擔不起時敘的生活費。他整個人都沉浸在“我可能養不活雄主”的自責心理中。

難道以後的生活真的要用時家的身份卡嗎?

難道以後他還要花自己雄主的錢嗎?

景淵想,也許他可以去接一些特殊任務。在軍部,有一些任務是帶有豐厚懸賞的,但是這類任務常常相當危險,願意去做的人並不多。假設多接幾個這種任務,倒是能得到不少獎金。

不過,景淵更不願意為了執行任務而長時間離開時敘。

“您真的不介意嗎?”景淵踟躕地說道,“彆人家都是雌君準備住房,承擔家庭開支的,您卻叫我花您的錢……”

時敘從小到大就沒缺過錢,他對錢沒有什麼太大*,也不覺得錢越多越好,是以並不在乎兩個人在一起是花誰的錢。

時懷清和顧玨是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時懷清麵上冷淡一些,但心裡卻熱,顧玨在一次戰鬥中受了重傷,身體不如原來了,時懷清便非讓顧玨辭了職,回家休養。顧玨沒有收入,時懷清也無所謂,他娶顧玨,是出於感情,又不是為了找一個自動取款機。

時敘能夠理解那些急著娶雌君或雌侍的雄蟲,能夠理解他們想要提高生活水平的心願,但他不會那樣做。假設他隻是平民,時敘覺得自己應該也願意與景淵過樸素一些的生活,隻是現在完全有更好的條件,時敘絕對不會主動委屈自己。

“誰的錢更多,誰就多花一點,我覺得沒什麼問題。”時敘笑著,突然話鋒一轉,“你記得你要買我們的婚戒吧?婚戒可不準你刷身份卡,要是讓我發現你用身份卡買了婚戒,我就要生氣了!”

按照傳統,雌蟲要在婚禮上為雄主戴上自己挑選的婚戒,這是婚姻的承諾,更是雌蟲對雄蟲許下的終身承諾。

景淵的思路被時敘引到了另一個問題上,是以他暫時遺忘了之前的煩惱,馬上保證道:“我會儘我所能給您買最好的婚戒的!”

時敘一把將鄭重其事的景淵抱上小圓桌,環著他的腰,糾正道:“是給我們買。”

兩人親來親去地膩歪了一會兒,這才又撿起適才掉在了地上的房產介紹圖。他們將這份資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一一對比了這些房子之間的優缺點後,最終決定定下那棟臥室裡有飄窗的彆墅。

雌蟲通常對居住環境沒有太多要求,所以景淵把時敘的喜好放在了第一位,隻要時敘喜歡,他就沒有不喜歡的。

做好選擇之後,時敘叫來管家,讓管家先把房子預定下來。等他們去看過房子,確定一切滿意之後,再付全款。

時敘和景淵在未來的幾天會非常繁忙,因為婚禮的日期已經確定下來,選在了下個周六,這意味著還有八天便是時敘和景淵舉辦結婚典禮的日子了。

而他們連自己結婚要穿的禮服都還沒有準備妥當。

婚禮的籌備細節不用時敘和景淵操心,這麼多年下來,時家自有一套對應的儀式。時敘的婚禮將會完全采用時家家主的規格,在時敘與景淵的婚禮之上,時懷清會正式宣布時家下一任家主的人選,雖然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少主隻能是時敘。

之前,時懷清已經叫人去草擬客人名單了,但這份名單暫時還沒有遞到時敘手上。時敘和景淵也討論了一下要請的客人,除去軍部的一些朋友外,還要向每一個叫得上名字的家族發去請柬。這其中自然包括了寧家與景家,儘管時敘和景淵不太想見到景慎和寧豫。

正說到寧豫,時敘的光腦就猛然響起了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時敘點開消息一看,發現那是另一台光腦發來的好友申請,申請的備注裡寫得一清二楚,申請發出者是寧驊。

時敘看了一眼,馬上點了綠色的“通過”鍵。

一分鐘後,寧驊傳來了一個全是照片的文件夾,以及一段音頻。照片上都是遭到了寧豫虐待的雌蟲,他們的傷勢有輕有重,輕的,身上多是青紫淤痕與鞭傷;重的,倒在血泊之中,大概是用棍棒活活打死的,血肉模糊的臉上已然看不出五官了。

時敘和景淵對視一眼,皆不願再看這些圖片。

時敘退出文件夾,想打開一同傳送過來的音頻聽聽看,卻幾次打開失敗。原來那段音頻是加了密的。

時敘無奈,他點開與寧驊的對話框,打算向寧驊詢問密碼。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時敘臥室內和樓下互連的聽筒也隨即響起。

時敘接起聽筒,便聽見那一頭傳來管家清晰而刻板的聲音:“時敘大人,寧驊來訪。”

時敘帶著景淵去了自己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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