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五十八章(1 / 2)

不知何時,蟲族戰士英勇而無畏的威名傳遍了整個星際。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認為蟲族的雌蟲是天生的戰士,他們作戰頑強,無所畏懼,在許多理想化的傳言中,雌蟲總是被刻畫成最優秀的軍人模樣。

然而,一向以戰鬥力強著稱的軍雌隊伍中居然出現了戰前逃跑的異類!

今日淩晨,有八名士兵駕駛著三艘戰鬥艦衝出了蟲族的軍事基地,他們留下了戰鬥艦上配備的炮彈,卻偷走了基地倉庫內儲存的大量推進劑,看樣子是企圖強行突破大氣層,離開康伊星球。

溫瑜得知這個消息後,簡直氣得暴跳如雷。他第一時間派出了第一艦隊自帶的搜查隊去追逃跑的士兵,並明確表示:如若那八個人不肯乖乖回來,那麼搜查隊不需要申請授權,便可直接將他們全數擊斃。

等到時敘和景淵路過訓練場的時候,溫瑜正好訓完昨夜站崗值班的士兵,他小跑至兩人麵前,向景淵彙報了詳細情況,以及派出搜查隊去抓回逃兵的事情。

景淵沒有提出異議,他隻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雖然蟲族的軍隊之中很少出現士兵逃跑的情況,但也不是沒有,景淵帶兵打仗十年來,碰到過一兩次這類事件。按照蟲族的軍規,戰爭當前,逃跑是大罪,一般來說,處理辦法有兩種:輕則除去軍籍,重則死刑。

蟲族一直將逃跑視為非常惡劣的行為,因為即使隻有一個人逃跑,也會影響到軍隊中其他士兵的情緒,從而對整個軍隊的士氣造成負麵影響。很多時候,一支軍隊能夠贏得勝利,不但需要強大的實力,而且需要那一口氣,特彆是情形危急的時刻,更不能泄氣。這不僅僅關乎軍隊的榮辱,還關乎這場戰役的最終結果。

麵對強敵,拋棄戰友、獨自逃跑的士兵,理應受到唾棄,死不足惜。

見溫瑜已經將一切處理妥當,景淵便沒有多說什麼,他隻把這件事當做是一天之中的小小插曲,幾個懦弱的逃兵,還不配讓他操心。

走出訓練場,時敘和景淵照原計劃去了食堂,他們一人要了一份營養餐,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自離開蟲族主星以來,時敘和景淵每天都很忙,這貌似還是他們頭一回如此悠閒地坐在一塊兒吃早餐。

“你今天有什麼事情要做嗎?”時敘一邊吃如同濃粥一般的營養餐,一邊問景淵。

“我這兩天應該比較閒。昨天已經定下了開戰的時間,擬好了作戰計劃,接下來的準備工作也交代下去了,不需要我親自動手。”景淵說,他正耐心地把玉米粒一顆一顆挑出來,放到餐盤的邊角處。他知道時敘喜歡吃玉米,所以等玉米粒集成了一小堆之後,他就把它們全部倒進了時敘的盤子裡,“這些給您。”

“現在又不是什麼困難時期,你不用特意把自己的食物省下來給我吃。”時敘哭笑不得地看著餐盤裡突然多出來的黃澄澄的玉米粒。雌蟲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對於雌蟲這種總想把他喜歡吃的統統堆到他麵前的做法,時敘在受用之餘,難免生出一些自己還是個寶寶的錯覺。不過,時敘想到自己的雄父與雌父的相處模式,便覺得很是理解了,因為,這麼多年來,顧玨始終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時懷清,時間流逝,這份關心卻未曾磨損一絲一毫。

這是雌蟲的天性,對於雌蟲而言,雄主是重中之重。

景淵笑著說:“我不是怕您不夠吃,我隻是喜歡看您多吃一點。”

在蟲族的習俗中,雄蟲往往隻和非常親近的人共享食物,所以雌蟲通常會很主動地將食物分享給自己喜愛的雄蟲,以此來鞏固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看著時敘舀了一勺玉米粒吃,景淵覺得十分滿足,其實,每一次看時敘大口大口地吃東西,景淵均會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種成就感來。

兩人吃完早餐,走出食堂,外麵陽光正好,溫度不高不低,暖融融的,令人感覺特彆舒服。時敘和景淵手頭上都沒有什麼急事,剛吃飽的兩人決定一起散散步。

時敘和景淵並肩走了幾步,景淵試探地伸出手,輕輕地掐住時敘左手的小指。景淵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他不確定時敘是否願意在這樣的環境下跟他牽手,畢竟一路上有不少士兵從他倆身邊經過,而且遇見他們,雌蟲士兵們皆會停下腳步,抬手敬禮。

時敘的手掌被景淵弄得癢癢的,他側頭看了景淵一眼,對上雌蟲溫情脈脈的眼光。雌蟲隻拉著他的小指,沒有更進一步,雌蟲總是這樣,明明也是固執而強勢的人,卻依舊顯出溫順的姿態,心甘情願地將所有選擇權交給他。

時敘把自己的小指從景淵溫熱的指間抽出,轉而握住景淵的手,他摸索著找到景淵的指縫,同景淵十指相扣。那一瞬間,景淵覺得自己的心都柔軟成了一片湖水,在心房裡震蕩,他隻能更緊地握住時敘的手。

路過的士兵朝他們投去善意的目光,時敘和景淵一點也不介意,他們大大方方地在基地中閒逛,享受著難得的二人時光。

當穿過交錯相通的小道,走到基地的中央空地時,二人再一次見到了溫瑜。

派出去的搜查隊已經回到了基地之中,搜查隊的成員艾布特上尉站在溫瑜身邊,兩人似乎在說著些什麼,他們的身後還有一艘正在冒著黑煙的戰鬥艦,顯然是遭到了攻擊。

時敘和景淵對視一眼,均皺起了眉頭,看來他們又要告彆好不容易到來的休閒時光了。

見到景淵向這邊走來,艾布特上尉立即大步迎了上去,他先對景淵敬了一個利落的軍禮,說:“景淵少將!”

緊接著,他放下手,轉向時敘,聲音小了一些,欠了欠身,道:“時敘上尉。”

“你好,艾布特上尉。”時敘禮貌地和艾布特打了個招呼。在軍銜上,他與艾布特是同級的,艾布特本不需要給他行欠身禮,但既然人家那麼客氣,時敘自然也要回禮。

“艾布特上尉,”景淵收起了麵對時敘時的溫柔,他的目光從艾布特的臉上移到他身後的戰鬥艦上,“請立刻說明情況。”

“是。”艾布特上尉說道,“我們於今日早七點接到溫瑜上校的命令,離開基地,去追尋淩晨逃跑的士兵。一開始,搜查任務進行得很順利,大約一個半小時前,我們就在東北方向發現了偷跑的八名士兵駕駛的三艘戰鬥艦,並成功將其困入包圍圈。由於逃兵們先前卸下了戰鬥艦的武裝係統,隻有一些隨身攜帶的武器,因此他們無法反抗,隻能跟隨我們返回基地。

“然而,我們在途中撞見了白金人的搜查小隊,他們當即對我方發動了攻擊。我們以炮彈進行反擊,並極力保護逃兵的三艘戰鬥艦,而我躲閃不及,被敵軍的炮彈擊中了戰鬥艦的翅翼,難以繼續戰鬥,是以先行撤退,回來告知您這一情況。”

之前,溫瑜隻和艾布特上尉說了兩句話,景淵和時敘便來了,所以他也是現在才知道了全部的情況。溫瑜是典型的蟲族軍人,壓根看不上逃跑的士兵,他聽完艾布特的話,不等景淵開口,就冷笑道:“你戰鬥艦上的通訊係統還能用嗎?趕緊叫其餘人退回來吧,為幾個怕死的逃兵而犧牲可真是不值得,畢竟,假設換成我們身處險境,他們絕對比誰都跑得快。”

艾布特上尉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他看向景淵,等著景淵的命令。

戰場之上,大家並肩戰鬥,生死與共,在這種狀況之下,誰會想要一個碰上危險,丟下你轉身就跑的戰友呢?因此,軍人是尤為反感逃兵的。景淵當然不例外,他鄙視逃兵,嫌惡逃兵,不過,他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士兵落入白金人之手。

景淵想了想,問道:“敵軍共有幾艘戰鬥艦?”

“與我們一樣,七艘。不過,除去我,我方就隻有六艘戰鬥艦了。”艾布特上尉回答道。

“那麼,再派出四艘戰鬥艦前去營救他們,包括那八名逃兵。”景淵說。如果是近身戰鬥,那白金人的優勢太大,景淵可能會選擇放棄,但若是戰艦對抗,蟲族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艾布特領命,轉頭欲走,但溫瑜不乾了,他手臂一伸,橫在艾布特的身前,阻止了他的行動。溫瑜上前一步,怒目圓睜,氣憤地道:“憑什麼?我們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八個逃兵?既然他們想逃,那就讓他們逃好了,看看逃跑之後是什麼下場!被白金人俘虜,是他們該得的!”

“溫瑜上校,你也清楚白金人是如何對待俘虜的。那畢竟是八名雌蟲,無論他們是什麼身份,犯了什麼錯,我們都不可能袖手旁觀。”時敘對溫瑜說,他並不讚同溫瑜偏激的做法。

“是啊,你一定很理解他們。我還記得上回是你抽中了敢死隊的簽子,結果呢?一名雌蟲替你犧牲了……”

溫瑜的話才說到一半,便被景淵打斷了。景淵也不廢話,他一出手,抓住溫瑜的手臂,往後一轉,使勁一按,溫瑜就膝蓋一軟,禁不住單膝跪地。

景淵向艾布特上尉下達命令:“你去組織任務,記得開啟通訊係統,與我保持聯係。”

艾布特即刻去了。

溫瑜一個勁地掙紮著,卻毫無用處,他是飛行員出身,在搏擊方麵,完全不能與景淵抗衡。

景淵無意難為他,待艾布特上尉走遠後,他便放開了溫瑜。溫瑜隨即站起身來,眼中充滿翻騰的怒意。

“溫瑜上校,”看著溫瑜生氣的樣子,景淵表明態度,“那八個人是我的兵,不管是要罰要打要殺,都隻能由我來,輪不到白金人動!”

不知何時,蟲族戰士英勇而無畏的威名傳遍了整個星際。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認為蟲族的雌蟲是天生的戰士,他們作戰頑強,無所畏懼,在許多理想化的傳言中,雌蟲總是被刻畫成最優秀的軍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