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第一百零八章(1 / 2)

這個星期天, 時敘和景淵將裴伊和桃浪送去了新家。

所謂新家,是景淵剛給裴伊和桃浪租的房子, 就在兩名小雌蟲下月一號要入學的中學附近, 從家到學校步行隻需七八分鐘。那間房子與那所學校均是時希上回找好的, 景淵親自去看了一下, 感覺還不錯, 便乾脆定了下來。

日常用品和家具統統是時家的仆人準備的,早已在房子裡放置妥當, 裴伊和桃浪什麼都不用添, 直接入住即可。到了小區,時敘和景淵先帶兩個小少年去見了溫和可親的雌蟲房東, 再領著他們進了新家,給了他倆一人一把鑰匙,讓他們去整理自己帶來的行李。

這個房子視野開闊,采光充足, 除了主臥、次臥和客房之外, 還有一個擺著兩套桌椅的書房。對於這個新家,裴伊和桃浪皆滿意得不得了,他倆東摸西看地把房子的角角落落走了個遍,笑鬨著收拾起衣服鞋子來。

冰箱裡的食材均是現成的, 為了慶祝搬新家, 桃浪特意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留了時敘和景淵一塊兒吃飯。四人吃過午飯,時敘和景淵坐了一小會兒, 叮囑了桃浪和裴伊幾句,然後才返回自己家。

“終於隻有我們兩個人了。”景淵一進家門,便蹦了下,伸手攬住時敘的脖子,他的好心情完完全全地寫在了臉上。今天把桃浪和裴伊送走了,景淵感覺自己仿佛辦完了一件大事,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

時敘順勢摟住景淵的腰,把人抱起來了一下,笑道:“我們兩個?要是時謹知道你沒算上他,又該咬你了。”

時謹的牙長得差不多了,近些天他越發喜歡磨牙,幾乎逮什麼咬什麼,他的蟲爪子也越發鋒利起來,幸好景淵早給他買了新的磨爪子的玩具,不然家裡的沙發櫃子全要遭殃。

“小謹咬人不痛,而且,我們是一家人。”景淵替時敘脫下身上的外套,換上一件舒適的針織衫,“雌蟲的領地意識很強的,您帶彆的雌蟲回家住,會讓我覺得特彆煩躁,心裡像是裝了個警報器,您靠近桃浪一步,它就‘嘀嘀’響半天。”

時敘仍舊在笑,搖著頭無奈道:“我們之前談過這個問題了,我和桃浪能怎麼樣?桃浪剛剛十六歲,我都要二十四了,假設我再長他幾歲,結婚早點,孩子可能都快和他一般大了。”

聞言,景淵一臉哭笑不得地望著時敘,半天才說:“……您明明隻比桃浪大七歲。我比您大了五歲,按照您的標準,年齡差也很大了,您難道會將我看作雌父那一輩的人嗎?”

“咳咳……”時敘正在喝水,被景淵的話弄得嗆著了一下,他咳嗽了一陣,而後斬釘截鐵道,“當然不會!”

景淵一邊給時敘拍背順氣,一邊懷疑地盯著時敘,問道:“您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年紀太大?”

“怎麼會?”時敘湊上去親了親景淵的眉心,話中似是內涵,又似乎沒有,“你哪裡都不大,正好。”

景淵聽著這話總覺得有地方不太對勁,但仔細想想“大不大”也不重要,便乾脆不糾結了。他靠著沙發,將腦袋歪在時敘的肩膀上,還伸出手去握時敘的手,時敘自然不會躲,反而主動地扣住景淵的五指。

景淵看了看兩人牽在一塊兒的手,再抬眼看了看時敘,略帶撒嬌地說:“如果您以後要讓彆的雌蟲到家裡住,能不能先跟我說一聲?雌蟲的領地意識太強,我控製不了,看見陌生人直接住到家裡來,我老是會有被侵犯的感覺,您說過這是我們的家,那我應該有知情權吧?”

大概是由於雄蟲和雌蟲的思維方式與關注點不同,時敘確實沒有想到景淵會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他看著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等回答的景淵,認真道:“這一次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我不對,下回再有什麼事情,我會記得早些和你商量。”

時敘用大拇指撫過景淵的手背,停了停,又調笑道:“不過,你吃醋就說吃醋,彆拿雌蟲的領地意識來說了,我也沒見彆家的雌君自帶警報器啊,尤其是‘嘀嘀’響半天的那種。”

“那是因為其他雌蟲未必有多喜歡自己的雄主,而我是真的喜歡您,太喜歡您了。”景淵眼裡的癡迷一點沒比兩人婚前少,他說著話,往時敘的身邊挨了挨,一副想要蹭進時敘懷裡的模樣。

時敘便從善如流地將雌蟲抱到自己大腿上坐著,溫柔道:“我知道,我剛才隻是開玩笑。我發現了你不喜歡桃浪,也發現你有些不開心,卻沒有顧忌你的感受,是我做得不好,以後不會了。”

景淵看時敘,當真是越看越喜歡,他在時敘的臉頰上結結實實地親了一口,理解地說:“您說過不喜歡猜,我本應該明明白白地說我介意的,是我自己沒有開口,不能怪您。”

“另外,”景淵環著時敘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您是不是想要聽話懂事的小雌蟲寶寶?我下次努力懷一枚雌蟲蛋,好不好?”

時敘失笑道:“這種事要怎麼努力?你彆想太多,順其自然最好。”

景淵眨眨眼:“這些說到底也要您努力的,我們一起努力。”

時敘笑著掐一把景淵的臉,說:“我們先到樓上去看看小謹吧。”

時謹已經成功由蟲形轉變為了人形,雖然依舊胖乎乎的,但至少一看便知道是身體健康、活潑好動的雄蟲幼崽,比那些孱弱的幼崽好多了。時謹的眼睛是灰綠色的,顯然遺傳自時敘,可他的鼻子嘴巴又像極了景淵,看上去秀氣了不少。

在時謹變成人形態之後,他的蟲紋總算是徹底定了型。儘管先前時謹的蟲紋位置和形狀均使時敘非常擔心,但當真的看到了那個長成的蟲紋之後,時敘立刻鬆了一口氣。

蟲紋處神經發達,是雄蟲的重要敏感點之一,那裡的皮膚較為粗糙,這一特點起到了一定的保護作用。因此,時敘看到時謹的蟲紋長在屁股上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

小雄蟲以後總得坐凳子吧?那一坐凳子就壓著自己的蟲紋,如此敏感的地方整天受刺激,真是不能不出事啊!

幸好,事實上,時謹的蟲紋長在腰與屁股之間,也就是腰窩附近的位置上,想來坐凳子是影響不大的,不需要時敘操心。

並且,時謹的蟲紋也不像時敘所想的那般,是一個樸實無比的大紅圓。時謹最後定型的蟲紋其實是兩片交疊了三分之二的玫瑰花瓣,這花瓣蟲紋並不是深紅色或暗紅色的,而是淺淺的嫩紅色,那兩片舒張的花瓣嬌豔欲滴,恍若正透出盈盈水光。

雖然時敘很希望時謹的蟲紋能是一個霸氣的形狀,但霸氣不了的話也沒關係,普通漂亮同樣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隻要蟲紋的樣子不醜,位置不尷尬,那一切好說。

時敘和景淵早已給時謹準備了一個房間,可小雄蟲天天耍賴皮,常常說怕黑怕鬼睡不著,半夜裡總免不了跑到主臥來,鑽時敘和景淵的被窩。如此折騰了幾回,時敘沒了辦法,便在主臥給時謹放了一張小床,讓他不用一個人睡覺。

對此,景淵感到十分苦惱。

說起來,景淵算是比時敘更寵愛時謹的。時謹頑皮淘氣,好幾次把家裡搞得亂糟糟,時敘每每看到都忍不住要教育他幾句,景淵則不會,他看著小雄蟲與時敘有七八分相似的臉,壓根舍不得說一句重話。

可是,景淵很不想時謹和他們睡一間臥室。景淵想得挺簡單的,時謹怕黑就開個小夜燈,怕鬼就少看鬼片、多學科學知識,要是時謹不敢一個人睡,那他和時敘可以晚上輪流給時謹講故事,陪時謹睡著。

景淵覺得,時謹畢竟是人形態了,該懂的事情也懂得差不多了,就算不擠一張床,隻是睡一個房間,依然多多少少會影響到他和時敘的規律生活。

然而,由於家裡一大一小兩名雄蟲皆對這個主意接受良好,所以景淵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和時敘的晚間運動時間變成了時敘和時謹的講故事時間。

時敘和景淵走進臥室,隻見時謹正在他的小床上午睡,早晨灌好的牛奶已經見了底,奶瓶被時謹扔在床尾的一角。景淵把時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將小雄蟲的胳膊和肩膀裹進被子裡,以免小雄蟲受涼感冒。

時謹睡得不沉,景淵輕慢的動作就把他喚醒了,時謹有些迷迷糊糊地睜了一半眼睛,奶聲奶氣地說:“雌父,雄父,你們回來啦。”

“嗯。”景淵用大拇指抹了抹時謹嘴角邊的奶漬,“雌父吵醒你了?起床,還是再睡一會兒?”

時謹挪了挪小屁股,閉著眼道:“我還沒睡醒,現在說的都是夢話。”

“好,那你繼續睡,下午雌父給你做白糖糕吃,好不好?”景淵撐著床,一麵笑眯眯地說話,一麵把時謹亂扔的玩具放回收納盒中。

時謹蹭蹭景淵溫暖的手掌,說:“嗯,雌父最好了。”

景淵笑著低頭,在時謹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他輕輕拍著時謹的後背,哄小家夥睡覺。

時敘搭著景淵的肩膀,伸手揉了揉時謹細軟的發,時謹小小地哼了幾聲,不一會兒就再次睡了過去,大約是雄父和雌父都在身邊的緣故,時謹貌似比之前睡得更熟了。

恰是此時,時敘手邊的光腦忽地響起了消息提示音。時敘以為是新聞推送之類的,沒太在意,他隨手按亮光腦屏幕,隻見排在最前頭的果然是一條來自星際網的今日要聞速遞。

時敘點進了光腦的通知欄,一連清除了好幾個自動推送的新聞消息,以及各種廣告短信,但是,當刪至倒數第三條通知的時候,時敘猛然刹住手上的動作。

那條通知是一個來信提醒,上麵顯示時敘在今天上午收到了一封軍部的郵件。時敘遲疑片刻,皺了皺眉,他打開自己的工作郵箱,將郵件簡短的內容看了一遍。

看完郵件,時敘心下震驚,可在驚訝之餘,他又隱隱有些“本該如此”之感。

“時希……”時敘開口一頓,他看了一眼睡著的時謹,隨即壓低聲音對景淵說,“時希從軍部逃了,還抓走了祁宣,明天上午軍部將就此事開會詳議。”

景淵登時側過頭,他雙唇微張、雙眼大睜地看向時敘,難以置信地問道:“時希抓了祁宣?不可能啊……”

昏暗的屋子裡,咖色的窗簾將外麵和煦的陽光擋了個嚴嚴實實,據說被時希抓走了的祁宣正舒舒服服地平躺在大床上,睡得正香。

時希先祁宣醒來,剛剛洗漱完畢,這時已經穿上了外褲,他對著鏡子“刷”一下拉起褲子的拉鏈,心累地摸了摸自己胸口處被祁宣咬出來的牙印。時希通過鏡子,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祁宣的臉上,從這個角度來看,祁宣的嘴唇好似稍稍有些翹,軟嘟嘟的,肯定很好親。

“祁宣,醒醒!”時希走到床邊,毫不客氣地撲在祁宣身上,他一手拍拍祁宣的臉頰,一手慢慢揉弄祁宣鎖骨上的蟲紋。

“嗯……”祁宣從鼻腔裡擠出一小段纏綿的顫音,“彆吵……”

嘴上這麼說著,祁宣還是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睜開迷離朦朧的雙眼,見時希趴在他身上,他便抬手撫上時希的脖子,接著又去摩挲時希的耳朵。

“這都下午了,你該起床了,睡太久會頭暈的。”時希摸著祁宣的手臂一路往上,直至掐住祁宣的手腕,將祁宣的右手壓在床頭。時希托著祁宣的臉,用自己的鼻尖若即若離地掃過祁宣豐潤的唇,卻始終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最後,還得祁宣忍無可忍地張開嘴,咬住時希的唇,將兩人間的距離變成負數。

一吻結束,祁宣紅了臉,他摸摸時希的後腦,眼睛笑成了一道彎橋:“你昨天是不是有點生氣了?我那麼凶是不是嚇到你了?”

祁宣現在幾乎不生時希的氣了,畢竟昨天的一切足夠證明時希有多麼離不開他。時希曆來嘴硬,好在雌蟲誠實的身體騙不了人,幫助祁宣知曉了時希的真實感情。早幾年,祁宣就入了時希這個大坑,如今想要脫身十分不易,況且,祁宣也不怎麼想爬出來。

時希聞言笑了一聲,他挑起眉,沒有答話。祁宣想再問問時希昨天為何要逃,可他的話尚未能出口,便聽頭頂“哢嚓”一響,被時希壓在床頭的手腕立時一涼,祁宣難以置信地仰頭一看,隻見那泛著冷冷金屬光的手銬確已死死地鎖住了他。

“你……”祁宣一臉茫然,不知時希究竟想做什麼。

時希從床上挺身而起,朝門外揚聲道:“進來!”

時希此言一出,門口傳來一句應答,兩名又高又壯的雌蟲隨即推門進來。

祁宣的胸膛露在外麵,被子裡的身體更是什麼都沒穿,見到時希叫了彆的雌蟲進來,祁宣立馬使勁掙紮起來。

“彆亂動,小心手,彆磨破皮了。”時希三兩下製住祁宣的全部動作,他扶著祁宣坐起身,用毯子包好祁宣的身子。

祁宣的臉上帶著驚懼之色,他看看時希,又看看立在床尾的兩名雌蟲,質問道:“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怎麼……”時希很是莫名其妙,話說到一半,他注意到祁宣的眼神變化,才反應過來祁宣誤會了什麼,“你想到哪裡去了?我隻是想叫你認認人,記住他們兩個的臉。”

祁宣整個人藏在被子底下,終於覺得安全了些,奇怪地問:“為什麼?”

時希看似隨意道:“有人想殺我,我怕他抓你來威脅我,也怕你跟壞人跑了。”

由於時希的樣子看起來太灑脫自在,是以祁宣並不真的信時希的話:“你不願說實話就算了。”

時希也無意跟祁宣細說,他看了看通訊器上的時間,穿上一件外衣,道:“若是順利,明天放你走,若是不順利……不可能不順利。”

祁宣仍是不服氣:“真像你所說,我呆在這裡就好了,你為什麼要銬住我?”

“你昨天不是也想綁我?”時希笑了起來,繼續道,“不鎖著你,我不放心,萬一你跑出去了怎麼辦?你乖乖在這兒,我晚些回來,你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儘管向他們要。”

祁宣縮在被子裡,就露出個腦袋,他不說話,坐在床上看著如同一個大米團子。

雖然這陣仗怎麼看怎麼像是要上演囚禁的戲份,可祁宣的通訊器和光腦均在床頭櫃上,假設祁宣要叫人來救他,那發個定位,也是可以的。時希猶豫著要不要拿走祁宣的通訊器和光腦,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信任祁宣。

時希讓兩名雌蟲守在祁宣所在的房間門口,他站起身來,雙手互相拍了拍,對裝白團子的祁宣道:“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祁宣:我昨天超凶的,你是不是好害怕?

時希:嗬嗬嗬嗬嗬嗬嗬,是啊,可嚇死我了!

另外,我好幾天都沒有碼字更新了,跟大家道歉,鞠躬。最近我這邊突然降溫,所以我一不小心感冒發燒了,現在倒是不發燒了,可依然暈乎乎的。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更新了,感覺了卻了一樁心願233333

謝謝“22311036”,“bl蘭”投喂的地雷~

謝謝“天嵐未清”,“小則”,“今夜其雨”,“飛雪”,“跳起來有5米高”,“竹醉”灌溉的營養液~

這個星期天, 時敘和景淵將裴伊和桃浪送去了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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