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1 / 2)

時敘當然不會告發景淵, 而景淵未必不清楚這一點,. 首發哦親

中午在審訊室裡, 卓焓審問勃文頓的家屬時, 時敘一直很擔心那個雌蟲反抗軍的領導者會是景淵。雖說種種跡象表明時希的可能性最大, 可景淵明顯與時希關係匪淺, 再加上他小時候長期遭受雄父的家暴, 真要說起來,景淵貌似比家庭幸福的時希更有參與雌蟲反抗軍的理由和動機。

當時, 一聽到時希的名字, 時敘就不由地悄悄鬆了一口氣。其中的原因很簡單,時希已經逃走了, 算是暫時安全,他究竟會不會被軍部抓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但景淵不一樣,景淵不單在軍部, 甚至還在卓焓的麵前, 如果雌蟲反抗軍的領導者是景淵,那景淵必然是跑不掉的。

一邊是親哥哥,一邊是自己的雌君,儘管時敘有所顧忌, 無法正大光明地幫忙, 但不作為並不代表著時敘希望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出事。

景淵立在時敘的辦公桌前麵,大概離了兩步遠,由於軍人的習慣, 他自覺地以標準軍姿站著,如同一張琴上繃得死緊的弦。景淵滿臉的執拗和倔強,他微微昂起頭,低下眼,不甘示弱地同靠在椅子裡的時敘對視,然而,在景淵防備堅固的殼子之下,時敘卻看到,那一絲深藏的委屈。

時敘站起身來,走到景淵身邊,抬手摸了摸景淵的手臂,溫聲道:“我不會跟彆人說這件事的。你也說是過去了,你剛剛的那些話,我就當沒有聽過。”

時敘的這個答案顯然沒能讓景淵感到稱心。景淵臉上未露喜色,他隻淡淡地看了時敘一眼,便扭頭將自己的目光放到嵌入側麵牆壁的方鐘上,隻見分針適時地指向半點的位置,提示著午休時間的結束。

景淵的身體已經不像方才那般僵硬,他依然沒什麼大表情,隻輕聲說:“上班了,我該回辦公室了。”

“嗯,”時敘點點頭,掐了掐景淵襯衣領子的小尖角,“去吧,等會兒見。”

景淵微微頷首,麵朝時敘倒退三步,接著他才轉過身,推開門走了。

時敘原本以為,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景淵是能夠理解他的,不過,晚上兩人回到家之後,景淵反常的沉默令時敘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景淵還在生氣。其實,說生氣難免不夠貼切,因為景淵隻是表現得有些疏遠,不如往日來得親昵。

景淵既沒有不和時敘說話,也沒有消極怠工,他仍舊將時敘和家裡照顧得周到細致,可是,與此同時,他沉默的時間與發呆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每日跟景淵朝夕相對,使得時敘更加難以忽視他們之間日益擴大的隔閡,時敘不喜歡這種感覺,但他的確改變不了現狀。

說到底,那是立場不同而導致的矛盾,實在不是吵一架就能床尾和的小事,更何況,時敘和景淵連吵架都吵不起來,畢竟除了雌蟲反抗軍的事情之外,他們對對方均沒有其他方麵的不滿,假設吵架,沒有舊賬可翻也是挺無奈的。而且,就目前來說,時希的那件事基本等於無解,於是,時敘和景淵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冷戰。

時希背叛帝國的消息於第二天登上了各大媒體的新聞版麵,重出江湖的雌蟲反抗軍迅速在網絡上引發了激烈的討論,當然,幾乎全是負麵的。由於軍部先前做了短暫的消息封鎖,因此,時敘沒有和時懷清通過氣,時懷清完全不知情,他同大家一樣,毫無心理準備地在網站上看到了這則新聞。

一大早看到這個,時懷清驚怒非常。對於時家的形象來說,這件事絕不可能帶來一點好處,是以時懷清直接一個電話打到時敘這裡,責問時敘為何不提前知會一聲。先被自家雄父罵了一頓,又解釋了半天,時敘心情鬱悶地掛斷通訊,埋頭繼續處理公務。

這些天,整個蟲星都進入了戒嚴狀態,針對時希的通緝令已經下達到各地的相關部門,搜尋和抓捕的任務同樣具體到人。另外,關於類蟲族的調查工作也在進行當中,軍部從上到下,忙得如火如荼。

到了周五,繁重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可惜時敘和景淵還是不能在家歇著。因為這個周六蟲帝要為自己最寵愛的一位侍君舉辦生日宴,宴會的請帖早幾天便發給了各個家族,其中自然少不了時家。

侍君的生日宴定在了周六中午,所以時敘特地提前一天叫管家送了打理好的新禮服過來。周五晚上,時敘洗完澡,閒來無事,剛好試穿一下衣服。侍君的生日宴嘛,相對沒有那麼正式,管家給時敘和景淵準備了偏休閒風格的禮服,雖然衣服的確是按照時敘一貫的尺碼做的,可裡麵的襯衣不知怎麼稍大了些,時敘再穿上絨麵的外套,就顯得有點臃腫。

“您有挺多件白襯衣的,換一件貼身的吧。”景淵本是接在時敘後麵進浴室洗澡的,這會兒恰巧洗完換了睡衣出來,他一邊說,一邊打開壁櫥的門,嘩啦啦一下子拎出四五件白襯衣來。

“哪要得了這麼多?”時敘看著景淵的動作,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幫我選一件?”

景淵點了下頭,他拿著幾件襯衣依次往時敘的身上比了個遍,最後挑中一件標準領的白襯衣。景淵再次詢問了時敘的意見,時敘表示可以之後,景淵才幫時敘換上他選的襯衣。

景淵專心地給時敘扣襯衣扣子,從時敘的這個角度,稍微垂下眼就能看見景淵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以及時不時動一動的眼睫。

時敘禁不住心口發熱,抬手捏住景淵的掌心,他有意打破這幾天的冷戰,尤為溫柔地對景淵說:“我自己來,你不換上禮服試試嗎?”

“我不用了。”景淵含糊地講了一句。

“試一下吧,”時敘拉住景淵睡衣的下擺,乾脆向上扯,“我想看你穿。”

然而,下一秒,柔軟的睡衣布料靈活地從時敘的指縫間溜走,時敘落空的手,隻好尷尬地僵在半空之中。時敘怔了怔,頓時看向景淵,縱然景淵尚未答出好與不好,但他的身體已經急速往後躲去,這樣明確的反應足以表達出“不”的含義。

兩人間剛和緩一點的氣氛再次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時敘看著一連退開了幾步的景淵,蹙著眉道:“怎麼了?”

“沒事。”景淵搖了搖頭,他抿了抿唇,貌似有些猶豫地重新走回時敘身邊,“抱歉,您……我給您係領結吧。”

這一回,輪到時敘躲開了,時敘抓住景淵的小臂,道:“我叫你試衣服。”

景淵眼睛都沒抬,言簡意賅:“不。”

時敘很看不慣景淵無波無瀾的模樣,他非常不悅地說:“《雌君守則》沒有教過你聽話嗎?以前背的東西全忘光了?”

景淵並沒有正麵答複時敘的問題,他緘默片刻,終於悶悶道:“我明天不想參加生日宴。王室的宴會肯定會有卓焓,我不想看到他。”

提到這個,時敘還是比較能理解景淵的心情:“你是我的雌君,不能缺席,至於卓焓,打個招呼便可,你不用擔心。”

但景淵依舊固執地重複道:“我不去。”

時敘擺擺手,不耐道:“彆說這個了,你明天必須和我一起去。”

“我不去,難道您能綁我去?”景淵硬邦邦地道,他的尾音一揚,帶出幾分嘲弄之色。

這幾天,不隻景淵在忙,時敘同樣事務成堆,況且,時希可是時敘的哥哥,雖然時敘不太表露,但他心中的憂慮絕對不會比景淵的少。繁雜的工作、時懷清的怪罪、對時希的擔心,以及同景淵冷戰的壓抑,種種事情和情緒混合到一塊兒,令時敘無法保持冷靜和理智。

時敘道:“這麼多天了,你還沒有鬨夠?”

“沒有。”景淵瞥了時敘一眼,大概是覺得自己適才的話有些歧義,是以補充道,“我是說,我沒有和您鬨。”

“是嗎?好。”時敘控製不住心裡燒起來的火氣,他索性不管了,冷笑道,“你不願意跟我去,自然有其他人願意,我找彆的雌蟲作伴便是了。”

時敘的這一句話當真充滿了故意氣景淵的味道。

聞言,景淵果然咬了咬牙,卻沒像時敘所期待的那樣服軟。景淵本想把領結帶扔到時敘的腳邊去,但他竟然沒狠下心,最終隻得退而求其次,一甩手把領結帶拋到了床上,平白失了些許氣勢。

“您找吧。”景淵丟下這三個字,一把從床上抱起被子和枕頭,他怒氣衝衝地離開主臥,決定今晚睡隔壁的臥室。

然而,景淵到了隔壁房間,想想不對,他和時敘睡一起隻有一床被子,要是他把被子拿走了,那時敘蓋什麼?因此,景淵又帶著滿點至將近爆表的怒氣值跑回了主臥,將被子扔回床上,然後才蹭蹭蹭地大步走了。

這一夜,分房睡的兩個人均沒能睡好。

早在昨晚景淵憤憤然抱走枕頭之後,時敘就有點後悔自己一時衝動說了過分的話了,而這種後悔之情於第二天一早看見景淵沒有罷工、仍然在為他準備早餐時達到巔峰。可惜,一句簡短無比的“對不起”到了嘴邊,時敘卻始終張不開口。

身為雄蟲,時敘其實沒有多少和人吵架的經驗,當然,更加沒有拉下臉主動道歉的經驗。雖然時敘小時候確實跟時希吵過架,但時希畢竟比他大,又是雌蟲,所以,無論到底是誰的錯,時希通常都會主動來示好。

時敘看看景淵,但景淵盯著鍋子,沒有看他,這顯然不是雌蟲打算示好前會有的態度。

做完早餐之後,景淵就回了房間,直到中午前,時敘和景淵也沒有說上一句話。眼看著宴會的時間快要到了,時敘換了禮服,沒有再強求景淵陪同,他獨自一人駕駛著飛艇前往舉行宴會的地點。

作者有話要說:周六周日全部加班,周末是啥,不存在的QAQ

謝謝“22311036”投喂的地雷=3=

謝謝“偏執”,“冷夜冥龍”,“光”,“小羊咩”灌溉的營養液=3=

時敘當然不會告發景淵, 而景淵未必不清楚這一點,. 首發哦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