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男人,頭發從沒有養到超過耳根的位置,早晨起床,幫阿尼亞洗漱吃完早餐以後,下意識認為已經結束了“起床”這一環節,哪裡想得到還要給阿尼亞梳頭啊。
降穀零將眼神放在了赤井秀一的長發上。
大概隻有同樣有著長發的人才能想到這點吧。
他乾脆地將給阿尼亞梳頭的重要任務交到了他手裡:“那麼你來吧。”
赤井秀一沒有拒絕。
他將阿尼亞頭上的發圈拆下,將打結的發絲慢慢理好。
平時冷酷無情的男人莫名有了人情味,他手下的女孩乖巧地像隻小羊崽,任憑他撥弄自己的頭發。赤井秀一氣定神閒,叼著發圈將阿尼亞的頭發梳理整齊,然後將頭發慢慢繞起來。
不對勁的事情發生了。
不管他怎麼努力,阿尼亞的頭發都隻能被他盤成兩坨掛在耳邊的麻花。
“噗。”降穀零忍不住笑,他忍不住刺了一句:“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嘛。”
赤井秀一:“……”
他懶得解釋,給自己梳頭和給彆人梳頭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將發圈交給降穀零:“那麼你來試試吧,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他恰好能找個機會出去抽煙。
赤井秀一輕笑著說:“反正,那孩子更加信任你不是嗎。”
阿尼亞轉過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明美姐姐每天都能給阿尼亞梳得漂漂亮亮的,阿尼亞自然而然地將同樣的信任轉移到了降穀零身上。
她伸出手指比劃:“阿尼亞要……公主的發發!”
降穀零寸步難行。
他盯著阿尼亞的頭發,僵硬地坐下,將赤井秀一編好的頭發拆開,重新繞起來。
幾分鐘後,他眉頭緊鎖,將自己的成果親手拆掉。
阿尼亞想要轉頭:“好了嗎?”
諸伏景光替他抹了一把汗:“再等一下下。”
【再等一下,燉牛肉就要好了。可是零……】
他欲言又止。
十分鐘後,諸伏景光將牛肉呈上桌。
降穀零如釋重負地放下手。
阿尼亞左轉頭,右轉頭,將諸伏景光遞來的小鏡子努力抬起,對準自己的新發型。
她驚呆了。
降穀零不安地看著她。
阿尼亞發出了崩潰的哭聲:“阿尼亞……嗚嗚嗚,阿尼亞的頭發上有便便!”
“世界上沒有粉色的便便。”
阿尼亞的哭聲緩了緩,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頭發:“阿尼亞的頭上長出了粉色的便便!嗚嗚嗚嗚!”
諸伏景光給降穀零遞了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後者連忙將她的頭發拆掉。
“現在沒有了。你看,什麼都沒有了。”
阿尼亞抽抽噎噎,“那阿尼亞的發發?”
就這麼披散著也挺好的。
降穀零默默地想。梳頭真不是個簡單的活。
【隻是披散著,也挺可愛的不是嗎。】
為什麼非要紮起來。
阿尼亞勉強接受了她的說辭。
外出抽煙的赤井秀一回來了,他帶來了更加不好的消息。
赤井秀一將手裡的輔導書放在桌子上。
“這是從今天開始的一個月的學習任務。”
阿尼亞的理智搖搖欲墜。
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個粉毛咪咪眼推眼鏡的場景。
她看看表情嚴肅的大人,再看看高聳著的輔導書。電視機的聲音已經無法吸引她了。
阿尼亞,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