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川千央是個騙子,銀時在心裡咒罵。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家夥口口聲聲說些坦誠和信賴,心底卻不是這麼想的。不,不對,銀時心頭火起,她確實信賴“阪田銀時”沒錯。
千央信賴的是漫畫主角阪田銀時,她相信他能夠解決難題,她相信他能戰無不勝,她能向他傾訴自己所有的秘密,但僅此而已。
千央不想讓他麵對危險,所以自顧自地把一切包攬了下來,她用自己的信任誘騙了銀時,讓他誤以為她是真的信賴他,而他阪田銀時,居然還把這一切當真了。
真是可笑啊,銀時咬緊牙關,哪有這樣的信任——如果不能全心全意的依賴那個人,算什麼信任。
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銀時卻覺得他跟千央的距離越來越遠,就在這時,她動了。
千央離飛船不近,身體也受了傷,但在對視的那一瞬間,銀時接收到了她的決心。看著千央費勁地用刀來延緩降落速度,銀時心頭的怒氣轉化為一聲歎息。
當看見對方朝他伸出的手時,銀時就連歎息的心情也沒有了。
……所以他才搞不懂啊,這家夥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就像搞不懂千央所謂的喜歡究竟是哪一種,銀時現在也完全不明白她是怎麼看待信賴的。
但隻有一點阪田銀時清楚,那就是自己絕對沒辦法對她伸出的手置之不理,與其說是置之不理,倒不如說,他就是為了抓住她的手而來的。
搞不懂她的信賴,那也沒關係,在看見須川千央的眼睛那一刻,阪田銀時想明白了,不論千央怎麼定義信賴,他隻要讓她——學會阪田家的信賴就好。
阪田銀時所謂的信賴其實非常樸素,在抓住須川千央的一瞬間,他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抱緊。
不要猶豫,把一切交給他就好。
不會遊泳,沒關係,還在墜落,沒關係。
感受到對方緊貼著自己的身軀,銀時雙手握住了自己的洞爺湖。
這把經常用來壓泡麵的刀沒有削鐵如泥的利刃,但隻要被銀時掌握,不管什麼武器都能揮出勢如破竹的氣勢。
一模一樣的招數由阪田銀時使出來,效果卻完全不同,因為更靠近海平麵,他們倆離船體更遠,但這些阻礙在銀時麵前都不值一提。
木刀深深嵌入船體,外麵隻留下了刀柄和握著刀的那雙手。
沒有比這更安心的著力點,阪田銀時靠著自己的力量,帶著我硬生生掛在了船上。
鬼兵隊的船裡傾覆隻有一步之遙,冒著煙的船並不能帶來安全感,我和銀時仍有墜落的風險。
但那又怎麼樣?
銀時得意地衝我挑眉,從他的視線裡,我看到了這個意思。
是啊,那又怎麼樣?就算銀時不會遊泳,那又怎麼樣?
摟緊了近在咫尺的人,我感歎著自己的愚蠢,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這麼不坦率了?
是因為太喜歡這個人,所以連最基本的東西都看不清了嗎?
我製訂了所有計劃,卻忘記了原本約好一起製定計劃的人。
沒錯……阪田銀時從來都不該是我計劃的一環,他不該作為計劃的執行者,他是替我查缺補漏的那個人,這是從一開始就約好的。
“銀時。”我想說些什麼,但不論說什麼,在臨出口前就變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