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1 / 2)

[綜]周目戀愛 安菀重妖 8357 字 7個月前

在看到那簡短的兩個稱呼時, 太宰治的耳邊仿佛再度響起了那個少女的聲音。

——“太宰先生不覺得這樣聽起來就像是我一個人的太宰先生一樣嗎?”

無比雀躍的聲音。

於是那時候的他是這麼回答這個聲音的——

——“那就讓我成為月見一個人的津島修治吧。”

他答應了她。

然後,這個世界的太宰治好像就真的隻是她一個人的津島修治了。

那個不知道是誰為她立下這塊墓碑的人於是就用這個稱呼稱呼她:津島月見, 津島修治之妻。

那一瞬間, 太宰治有些想笑,但他卻明顯自己的指尖在顫抖。

他能感到有什麼東西壓在他的胸腔, 讓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看起來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悲傷或是痛苦, 臉上的表情安安靜靜的, 可眼神看起來卻很茫然。

很茫然很茫然, 像是一隻被丟在大街上的貓,頭頂下著大雨, 他蹲在街頭, 連眼睛都被雨水打濕, 可憐又迷惘, 卻還在不停轉動腦袋去找將自己丟掉的主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丟掉了——

那種空茫感帶著一種一腳踩空的墜落感。

他很難描述那種感覺, 隻是忽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他頭一次覺得無計可施,好像他在來到彭格列之前, 算計著怎麼從彭格列雷守手中拿到十年後火箭炮這些全部的念頭在這一刻都變得毫無用處。

他用一種長久而專注的眼神去凝視著這座墓碑。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後,他站在墓碑前,思緒才逐漸回籠, 那茫然的神情在他的眼眸中轉瞬即逝, 然後就消失了,像是湖水上泛起的一絲水紋, 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或許有些人生來就是如此, 膽小又多疑, 即便一個人時,也要將痛苦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埋在心底,不讓包括自己在內的任何人看到。

好像隻要這樣做,他就能騙過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似的。

太宰治不清楚自己是否有這樣的想法,他想了很久現在自己應該擁有的想法,但腦海中除了他每晚夢到的那些破碎的記憶和黑發少女和他隔著好像一個世界望過來的毫無波動的眼神外,他卻怎麼也無法搞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的意識像是在這一刻被中斷了一樣,理智被剝離身體。

他在墓前站了很久,才忽然覺得,他也許應該碰一碰她。

沒什麼理由的,他隻是想碰一碰它,就好像他第一眼見到月見裡月見時,毫無理由的,他就想抱住她,想像貓一樣,把自己的尾巴都纏上她的手腕。

然而就在他蹲下|身,想要伸手去觸碰這塊墓碑時,一道陌生的聲音在他身後叫住了他。

“太宰?”

那聲音沉穩低沉,卻不屬於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的聲音。

太宰治回過頭。

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穿著一身芥子色馬甲,手裡抱著兩束花的金發青年。

此時正下著雨,碧藍的天空被雲翳遮掩,青年戴著一副眼鏡,另一隻手上撐著一把傘,皺著眉看他。

那是個很容易讀懂的人,太宰治輕而易舉就從他臉上看到了他對自己的熟悉,懷念,還有出現在這裡的意外。

想都不用想,太宰治就猜到了這應該是十年後的他所認識的人。

並沒有解釋自己是被十年後火箭炮打到了十年後,他從墓碑前慢慢地站起身,將眼底洶湧的情緒收斂的乾乾淨淨的,而後舉起手,笑眯眯地和眼前的人打了個招呼:“喲。”

“喲你個頭啊喲!”被他這輕鬆從容的態度所激怒,對方直接把傘麵對著他的臉扔了過去,“你這家夥這幾年來到底跑到哪裡去了!當初就丟下一句‘我去找「書」了,拜拜’,連封辭職信都沒有,這麼多年來還跟石沉大海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你這混蛋怎麼還能在見到我的第一時刻說喲!”

雖然金發青年氣勢洶洶,看起來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但太宰治卻依舊輕易地從他的話語裡讀出了關心。

他避開扔過來的傘,眨眨眼,哦了一聲,從善如流道:“那就——嗨。怎麼樣?”

他還問他怎麼樣。

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剛才還在眼前的這個太宰治身上感到了些違和,明明已經快十年沒見了,但眼前的這個人非但沒有一絲變化,甚至好像還更年輕了一點。

但現在看來,國木田覺得自己剛才的懷疑完全就是毫無用處,他可以很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太宰治那個人間之屑本屑了!

畢竟這種多說一句話就想多揍他一拳的感覺也隻有太宰治本人了。

強行克製住了自己給某人一拳的衝動,國木田走過太宰治身邊,蹲下|身,因為隻是小雨,所以他也沒有從地上將傘撿起來,而是直接將手上的花分彆放在了津島月見和那座沒有名字的墓前。

一束紅色風信子,一束白色玫瑰。

跟沒長大的小孩一樣,太宰治也跟著國木田一起蹲下。

他抱起金發青年放在津島月見墓前的紅色風信子,一臉警惕地看向他:“紅色風信子的花語是感謝你,你的愛充滿我心中——你是不是對我太太有什麼企圖!”

還沒和十年後的津島月見見上麵,甚至還沒讓十年前的月見裡月見對自己溫柔一點,但此時的太宰治卻已經格外主動地將對津島月見的稱呼改成了太太。

正閉上眼準備為曾經的友人送上祝福的國木田額頭默默跳上一個十字。

“她的墓那麼新,應該經常有人來打掃吧——你絕對對我太太有什麼企圖吧!”

實在忍不下去了,國木田站起身,直接一腳踹在了太宰治身上:“我隻是按照月見裡她的喜好把她喜歡的花送給她而已!而且這裡也不止有我一個人會來而已,芥川龍之介和黑蜥蜴的廣津柳浪每周都會來一次,這話你應該去對芥川龍之介說!”

如果隻是頭兩年每周都來那就算了。

都已經快十年了,芥川龍之介早就已經躋身為港口黑|手|黨的乾部之一了,卻仍是保持著每周至少來這裡一次的頻率,太宰治這混賬怎麼不先問問人家是不是對月見裡月見有企圖!

當然,除了他們兩個之外,芥川龍之介的妹妹以及江戶川亂步也常常來。

隻不過這兩個人來的都毫無規律,有時候一星期能過來好幾次,有時候一個月也不一定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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