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到了現在,憑借著和太宰治搭檔了那麼多年的經驗,中原中也聽出了這個自走人型黑泥根本就還是盯著人家的十年後火箭炮。
中原中也:“……”
自家雷守的十年後火箭炮被盯上了,沢田綱吉的臉上也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愉,依舊是風輕雲淡的,隻是眼神卻稍稍投出了一絲尖銳:“關於十年後火箭炮這一點,我想太宰先生應該是不至於那麼驚訝的——畢竟你剛剛還嘗試了一次,不是嗎?”
從剛才到現在始終溫和的語氣終於出現了一絲沉重的壓迫感。
從十四歲到現在的二十四歲,沢田綱吉其實一直都在不停地失去著什麼。
從少年到現在,從一個廢柴學生到彭格列十代目,除了沢田奈奈,他最重視的就是這些始終都陪伴在自己身邊,和他一起成長的守護者了。
而其中,藍波是重中之重。
因為他是所有人中最小的那個。
他接過雷之指環成為守護者的時候隻有五歲,還是個小孩子。
沢田綱吉將他護在羽翼下,這一護就是十年。
太宰治敢在人家的地盤欺負人家的孩子,這無疑就是觸了人家黴頭。
沢田綱吉沒和他算賬也就算了,他還主動把十年後火箭炮的話題送上來,好像生怕不知道自己欺負了人家孩子似的。
然而麵對彭格列十代目隱忍的怒火,太宰治卻皺起了臉,一臉沉思:“啊,原來那就是十年後火箭炮啊——那麼那個像小牛崽一樣的孩子就是彭格列雷守了?”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因為聽說彭格列雷守是個少年人,所以我一開始還以為那是哪裡跑來的小牛崽呢。”
言下之意就是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知者無罪,這就是個免罪金牌。
“藍波隻是穿著牛奶裝,把一個小孩子看成小動物,太宰先生的眼神當真需要好好檢查了。”沢田綱吉言笑盈盈。
“畢竟我也沒想到彭格列的守護者是個這麼富有童趣的人,將十年前的自己和自己替換了不說,十年前的自己還穿著奶牛裝。”太宰治微笑回之。
兩個人同樣笑著,一個西裝革領,溫和紳士,一個卡其色風衣,柔軟無害。
光看外表都不太像是個黑|手|黨高層的兩個人先是對著彼此露出了貌似友好的笑容,下一秒,各自的眼底轉過一道暗芒,和諧的氛圍像是被一把利刃當空切下似的,光影臨空兜下,一刀切在會議桌上,平平整整的,一麵是沢田綱吉,一麵是太宰治。
他們兩相對弈著,身上的氣勢像急驟而來的烏雲一樣,黑沉沉的,壓的人幾乎有些喘不過去。
然而不過一瞬,那種氣勢又在同一時刻從他們身上消失了。
他們依舊微笑對視著,好像剛才碰撞的殺氣都隻是一個假象罷了。
等從彭格列出來後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在這兩個小時裡,太宰治光是和沢田綱吉打太極就打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
這兩個人一個人擅長文字遊戲,一個有著彭格列的超直覺,最後也隻是從對方的嘴裡得到了寥寥自己想要的消息。
除了世界基石外,太宰治隻知道了關於十年後火箭炮的一部分消息,除此之外關於如何找到世界基石,七的三次方又是什麼,他是半點都沒從沢田綱吉嘴裡打聽到。
所以說和這種人打交道是最沒意思的了。
毫無形象地攤在車後座,太宰治虛虛地將手背遮過自己的頭頂。
其實有關於十年後火箭炮所謂的將十年前的自己與十年後的自己交換,這個交換指的是與平行世界的十年後的自己交換。
平行世界是個很有趣的詞。
用科學的語言來解釋平行世界的話,就是以一個‘如果’的發生,通過不一樣的選擇,使世界發生分支,擁有無數種可能性的無限分裂的量子宇宙。
人是擁有無限存在的可能,所以人也擁有著無數個平行世界。
……所以說,這也就表示著。
他被十年後火箭炮打中的那個津島月見死去的未來,可能並非是他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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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裡月見現在開始懷疑沢田綱吉到底對太宰治做了些什麼了。
隻不過是在早上的時候去了個彭格列,回來的時候太宰治好像整個人都不正常了一樣。
她坐在沙發上被小家夥們纏著和他們一起打遊戲的時候,太宰治就坐在一旁的桌子上,麵前立了本書,雙手壓在桌上,臉埋在手臂裡。
從表麵上看這倒是沒什麼問題。
就是書是倒著放的,他半張臉埋在手臂間,半張臉卻抬起頭隻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從書後偷偷看著她。
她在廚房做飯的時候,他就站在廚房外,半個身子躲在門後,扒著門板,同樣隻露出一雙眼睛往裡麵看她。
明明看著像是在躲著她偷看她,可眼神被她抓到了,他又無動於衷。
一雙鳶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眨也不眨一下,就跟家裡的貓似的,無時不刻不跟在你身後,躲在壁櫥裡偷偷看你。
但你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看著你,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偷偷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