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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為了進出方便,於是就在院牆上另外開門,有時候一個兩進或者三進的院子,中間的月亮門一堵,後牆上開個院門,就變成了兩個單獨的院落,前院出前門是走一條胡同,後院出後門走另一條胡同,再加上院子裡後來又加蓋了不少房子,所以早就麵目全非,不仔細看都認不出來原來是一個院子了。
就以洪濤家的那個院子為例,按照那二爺的判斷,他家的院子加上前麵的院子,再加上更前麵的一個院子,原來應該是一戶人家的一個三進的大院子。結果不知道為了什麼,這個院子被拆成了三個院子,最終到洪濤爺爺手中的,其實隻是那個大院子的一個後院,現在那個正房最早應該是大院子的後罩房,所以這個院子是長方形的,而且沒有正規的南房,現在的南房都是6、70年代後加蓋的。
當洪濤聽說自己家的院子不正規之後,立馬就開始喜新厭舊了,他老是琢磨著去弄一處正規院子來。其實洪濤之所以這麼喜歡四合院,並不全是因為以後四合院值錢,其中也有個人喜好的因素。後世裡四合院比樓房值錢,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四合院確實比樓房更適於人類居住,什麼接不接地氣的問題洪濤就不深究了,至少出門之後能有個伸伸胳膊踢踢腿的空間吧,總不能曬個太陽都得走一站地,那住著多不舒服啊。
今天洪濤就見到了三個規規整整。從來沒翻建也從來沒改動過的好院子。其中那二爺說的那兩個院子最是規整,而且麵積也大,國子監裡麵那個院子。是個標準的三進院兒,最少也有五六百平米,房子上還有獸頭,正房都是前帶廊後出廈,就連院子裡都鋪著大方磚,還有現成的大水缸和魚缸,保存得非常好。一看以前這戶人家就是個大戶,搞不好還是做官的。
另外在積水潭北岸的那個院子也很不錯。稍微比國子監這個院子小了點,但是它門口的景色好啊,一出門就是岸邊一大排垂楊柳,一抬眼皮就是一潭碧水。整個積水潭就和你們家自己的花園一樣。夏天穿著遊泳褲衩開門走兩步就遊泳了,冬天直接穿上冰鞋出來,抬腿就能滑冰。院子後麵就是德勝門路口,交通也方便,沿著積水潭走半圈,就是積水潭醫院,看病不能再近了,這種院子才叫風水好呢,住這裡至少能多活好幾年。
可惜的是洪濤沒這個命啊。到不是他買不起這兩個院子,現在的院子已經空了,主人家都跑國外投了親戚。估計是前幾年折騰的夠嗆,不敢再在國內住了,剛開始能投奔海外親屬,就趕緊卷著細軟撒腿跑了。
但是人能跑,院子跑不了啊,那就隻能是賤賣。而且這兩家人膽子已經嚇破了。都不敢留下自己家裡人賣,隻是托付給老街坊老鄰居幫著給張羅張羅。能賣出去就賣,賣不出去就這麼扔著吧。要價也很低,每平米的價格甚至比洪濤在新街口買的那兩個雜院還低,兩個院子加起來都不到十五萬塊錢。
問題是洪濤知道這兩個院子後來的命運,讓他不敢去住,生怕惹來一身麻煩。如果熟知京城的人,都應該知道,從21世紀開始,就有一大批達官顯貴們開始琢磨起四合院來了,而國子監這條街就是首當其衝。
從孔廟的西牆開始,一直到這條街的西口,整條街道北邊這一溜四合院,全都被一個挨一個的翻修了,大門一個比一個牛x,雕梁畫棟、曲徑通幽。住進去的人都是帶著勤務兵或者私人保鏢的,院牆上各種現代化安保設施一應俱全,還有拉著電網的,派出所還專門在街中間設立了一個24小時執勤的崗亭。
隻要腦子不糊塗的人,就應該知道這裡是個什麼所在了,洪濤當然腦子也不傻,他沒覺得自己兜裡揣著幾個小錢就能在這裡占據一席之地,而且還是最好的那塊兒。與其買過來折騰半天,裝修好了等著彆人來提醒自己該搬家了,還不如乾脆就彆去湊合,自己能吃幾碗乾飯就去乾幾碗乾飯的事情,如果腦子發熱,那分分鐘有人教你該如何做人。
國子監這所院子洪濤是不敢去染指,積水潭北岸那個洪濤就更不敢了,後世裡那裡直接就拆平了,然後仿照著恭王府那個規模起來兩個大宅子,停車場的扶手都是漢白玉的,就差往大門上鑲九九八十一顆門釘了。裡麵住的是誰咱就彆瞎猜了,反正你琢磨啊,孤寡老人肯定是住不進去的,洪濤也就是踢踢寡婦門、刨刨絕戶墳的本事,這樣的人家來了隻需要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那自己照樣也得搬家,走慢了都得惹一身騷,所以這裡白給也不能要,那不是便宜,那是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