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真正想看的那個人,也參加了這場演唱會,而且還是領唱之一,他的名字叫崔健。提起崔健、提起《一無所有》、《紅旗下的蛋》、《花房姑娘》、《新長征路上的搖滾》、《假行僧》等等這些歌曲,至少對於洪濤來說,就意味著一段不可磨滅的光陰,當年他就是唱著一無所有這首歌,好像感覺到了自己人生的意義,雖然還說不清到底有什麼意義,但是那種感覺,到了幾十年之後,依舊記憶猶新。
搖滾對於八十年代的中國人來說,簡直是太遙遠了,就連流行歌曲都還是洪水猛獸呢,更彆提這種極具衝擊力、批判力的搖滾歌曲了。所以不管老崔是不是被人譽為中國搖滾之父,洪濤都很佩服他的勇氣,他當時有正式工作,是在北京交響樂團擔任小號手。在這個年代敢頂著壓力玩這種音樂,這得多熱愛音樂啊,這才叫為了藝術而獻身啊,而且他也真的獻身了,雖然在這場音樂會上出了名,但是第二年他就被北京交響樂團給開除了。
五月九日這一天下午,原本平靜的中學操場上忽然出現了一堆外校的學生,和往常不一樣的是,這些學生不是來參加籃球訓練的,大家都穿著自己認為最好的衣服,就像是過節一樣。到了六點鐘的時候,人員終於湊齊了,男男女女三十多口子,有騎車的有坐車的,說說笑笑、打打鬨鬨的一起出了校門,然後一起沿著西直門內大街向西而去。
首都體育館坐落在白石橋路口,東邊就是動物園,西邊隔一條馬路就是紫竹院公園。雖然它是一座體育館,但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它和東四十條橋外的工人體育館都成了一個很文藝的地方。如果一個當紅的歌星,不到京城這兩座體育館裡辦幾場演唱會,那你就等於是沒紅透,這兩個地方已經成了一個標誌。
當洪濤他們這一行人來到首體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了,隔著一裡地的路邊上,就有人在向行人購買門票,有些是真的想買票進去看演出,有些則是票販子,打算趁機撈一筆。這個年月裡還沒有成規模的黃牛黨,絕大多數票販子都是臨時起意,既當觀眾也順便發點小財什麼的。
“噓……嘿,大蜜,夠颯的啊!跟哥們一起進去唄,哥們這兒有票!”從存車的地方走到體育館門口,這一路上不停的有三五成群的小青年衝著韓雪姐妹、譚晶和王永紅她們這些女孩子吹口哨、逗貧嘴,但是無一例外,換來的都是一片白眼,但是那些人不在意,被白眼之後反倒是哄笑起來。
他們並不是什麼小流|氓,頂多算是不良青少年,一部分是高中生,一部分是各單位的青工。他們也不是真的想怎麼著,如果這些女孩子真的過去跟他們走,他們反倒就傻眼了,一張票好幾十塊,他們兜裡也沒那麼多錢請客,隻不過就是過過嘴癮而已。
這也不能怪那些小青年賤招,洪濤帶著這一群大姑娘、小姑娘,一個個的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全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給穿了出來,之所以一直在學校操場上等了一個多小時才集合完畢,主要原因就是這些女孩子全都跑到麗都裡化妝去了。
要是讓洪濤一個人的話,他根本就不敢帶著這麼多女孩來這種地方顯擺,雖然說大部分人都不是流|氓,但是這種地方也最招流|氓,萬一要是碰上不懷好意的,洪濤一個人再能打,也護不住這些姑娘們。
但是現在不用擔心了,黃毛他們都是壯小夥子,而且有了洪濤這個主心骨之後,膽子也大了起來,隻要人數上不吃虧,他們和高中學生都敢叫板,哪怕是校外的混子他們也不怕。這次他們也是有備而來,好幾個人書包裡都揣著彈簧鎖,尤其是高建輝他們幾個人,來看演唱會胳膊上還纏著鐵鏈子,這玩意既能防身,又能當武器,而且把袖子往上一擼,看著也挺嚇人的,一般人不會去惹一幫都纏著鐵鏈子的小夥子,哪怕他們身邊的姑娘再美,你也得先扛得住揍不是。
洪濤的書包裡也沒空著,他到沒帶什麼武器,而是裝著相機和一書包的滴滴星。滴滴星是一種煙花,一尺多長的紙撚子,裡麵裹著點火藥,當被點燃的時候,會發出刺眼的彩色火星,但是範圍很小,一般都是不敢放鞭炮煙花的小女孩才玩這個。洪濤本來想找點更引人注目的東西來起哄的,看演唱會不起哄那還看個毛啊,既然花錢來現場了,那就是來感受氣氛的,想聽歌家裡聽磁帶,比演唱會清晰的多。()
ps:ps:此章節是1968張月票的加更,發單章的時候我給忘了,現在補上,我可沒占大家小便宜啊,現在才1963張月票,咱不是那個不開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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