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您就彆打聽啦,到時候您一搜就明白了。您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就算我想害您,都沒處害去。我知道您信不過我,其實誰都信不過我,我也一樣,我也誰都信不過。所以我不和您要任何幫助,這件事就算鬨大了,也和您一絲關係沒有,我想咬您都咬不到,這樣您放心了吧?”歐陽清又拿出他那個搏命的勁頭來了,和當初在看守所廁所裡給洪濤出主意的德性一樣。
“那你這麼做是圖什麼呢?”洪濤還有點疑問。
“不就圖讓您放心嘛,誰能白幫誰啊!雖然那個主意是我出的,但我也隻是那麼一說,一點兒力氣沒出上啊。現在我能出力了,您也能高看我一眼不是?我這是在幫自己,您踏實了,我自然也就踏實了。我這次就判了三年,等您出去之後,我就剩一年多點兒了,湊合湊合也就過去了。我不是還惦記著您給我那份工作呢嘛,我這都快四十了,出去身無分文、家無片瓦,我總得找條活兒路吧。”歐陽清也不知道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反正洪濤聽著是挺和邏輯的。
“那成,就這麼說定了,你留下來的事情肯定沒問題,至於哪天能出去乾活兒,這個我說了也不算,到時候我多和隊長提一提吧。就這樣,你先去吃飯,號裡我都給你說好了,他們不敢明著欺負你,誰敢欺負你,你就叫雜務,就說你是濤哥的朋友。”洪濤覺得可以再信這個大騙子一次,反正和他說得一樣,成功了,皆大歡喜,不成功,和自己毛關係沒有,毫無損失。
“……咋又改濤哥了呢……”這回輪到歐陽清傻眼了,他一時半會沒琢磨出來這個洪哥和濤哥的差彆。
既然歐陽清說他要來個投名狀,洪濤索性也就不管了,這塊料雖然對自己有幫助,但是他是那種隻想著自己的人,說不定哪天就能把自己也賣了換好處了,所以和他接觸要提著一萬分小心,最好彆有任何把柄落在他手裡,那樣洪濤會天天睡不著覺的。
至於他到底用什麼方式去解決那兩個家夥,洪濤沒琢磨出來,那也就彆琢磨了,等著看吧,反正離新年也就還半個月。如果他成功了,皆大歡喜,不成功,自己沒損失,還可以繼續想辦法。
新年前的這幾天,洪濤這邊也忙,為了給新年獻禮,洪濤又把產量提高了一小截兒,整天眼睛瞪的和包子一樣,盯著勞動組裡的其他犯人,不讓他們偷懶。這些人可不像工廠裡的工人那麼好對付,彆的本事沒學會,如何偷奸耍滑個頂個的都是專業好手,糊弄人一個比一個在行,當著你的麵兒乾得比生產標兵還熱乎,你隻要一轉身,立馬歇菜。
外麵有新年晚會,監獄裡也有,二中隊專門有一個文藝組,十多個人吧,基本就是各種吹拉彈唱,會點音樂、相聲、快板書什麼的,就可以去那裡養著了。平時乾點修枝剪葉的輕活兒,趕上什麼節日或者上級領導檢查,就把他們弄出來,一頓表演,各種帶著謳歌、懺悔的節目一整,彆管專業不專業,就是那麼一個意思。
開晚會、不對,不是晚會,應該叫聯歡會,因為是在白天開,這個場地就在食堂邊上,那裡有個大禮堂。三個中隊絕大多數犯人,吃完了中午飯之後,就陸陸續續的集合到那裡,黑壓壓的坐了一大片,等著監獄領導先講話。這時各個中隊的雜務和管教會抽出一部分來,和管教返回監室,由大隊裡的乾部坐鎮,對每間監室進行清查,挨個床位搜一遍,看看有什麼違禁品沒有。
“高隊,咱去三樓查吧,一樓二樓熟人太多,我翻誰都不太合適,三樓西筒我沒啥熟人。”洪濤也是早上才確定這件事兒的,於是他找了一個聽上去還比較靠譜的理由,鼓動高隊長帶著他去三樓清查。
“艸,你這是改造來了,還是交朋友來了?冰箱裡那點吃的,都快被你散光了吧?前兩天我在一隊的汽修廠都看見你們家送來的那種外國魚肉了,你就不給你們家省點錢?”高隊長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而是對洪濤這種敗家行徑提出了批評。
“話不是這麼說,您說我們家有錢,如果我不敗家,那也體現不出來他們掙錢的能力啊!再說了,我也沒白送啊,不是都收錢了嘛,咱都換成雞蛋、鮮菜吃了不是。”洪濤現在已經和高隊混熟了,其實不光是高隊,隻要是年輕些的隊長,都快讓他腐蝕光了,他的這些穿、玩、吃喝、享受一類的炮彈,正適合這些年輕獄警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