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買了?”賣豬肉的中年人又問了洪濤一遍。
“對,所有、全部、統統滴……我全買了……多少錢?”洪濤生怕他聽不清楚自己的話,把所有能表達這個意思的詞兒都說了一遍,就快連日本話也出溜出來了,然後還衝高建輝示意,讓他把錢拿出來,好讓對方更放心。
“管……管……”看到高建輝拿出來的幾張鈔票,賣肉的才算是信了,嘴裡一邊兒不住的管,一邊開始稱肉,這個管字兒洪濤聽明白了,就是好的意思,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已經聽不少人說過。
光有豬肉還不夠,洪濤決定還得再多買點彆的,因為這裡的肉價很低,隻要一塊多錢,比京城差不多便宜了一半兒,所以洪濤打算裝一回闊少。那些裝在竹籠子的雞、竹筐裡的雞蛋全部在他掃貨的範圍之內,還有賣那種把豆腐皮卷成一卷,然後切成片賣的攤位,他也會多買一些。然後分給身後跟著的那些孩子吃,他很享受這種能讓小販高興、讓孩子高興、讓看熱鬨的人也高興的感覺。
在縣城的大集上裝夠了大爺,洪濤一行人終於坐上驢車,晃悠晃悠的沿著一條公路出了縣城,向著那一大片霧蒙蒙的山區進發了。這次洪濤裝的有點大了,那輛專門裝行李的驢車上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竹筐,這還不算完,還有很多放不下的,還得放到這三輛人坐的驢車上來。譚晶腳下就踩著一個籠子,裡麵不時還會伸出兩個雞腦袋,好奇的看著譚晶那雙白色的短靴,然後狠狠的哚上兩口。
“大爺,您就是楊樹溝的嗎?”洪濤和譚晶就坐在第一輛驢車上,趕車的是個老頭,洪濤也看不出他具體多大年齡,反正叫大爺肯定是不冤枉。
“我不是,我家在銀嶺,離這兒三十多裡路吧,比楊樹溝遠幾裡。”老頭的口音依舊是那麼重,用詞兒依舊是那麼獨特,洪濤依舊隻能是猜大概意思。
“你們去楊樹溝是串親戚?”老頭接過洪濤遞給他的香煙,彆在了耳朵上,然後又去摸自己的衣兜,掏出一個旱煙袋來叼上。
“哦,我們是來找個人的,他叫錢家康,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洪濤對於這個趕車的老頭就不用編瞎話了,反正到時候也得給老錢弄個墓地什麼的,一個字兒不提是不可能的。
“錢家康!你……你們是政府派來的?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嘛!怎麼還沒完沒了的?”趕車的老頭聽到了錢家康這個名字,臉上立馬就露出了不悅的神情。
“哦,不是不是,我們單位的領導和他以前認識,他還幫過我們不少忙,他出事的時候我們不知道,年前才聽到了消息,他的幫我們沒幫上,所以想來他家鄉看看有沒有什麼我們能幫上的。”洪濤隨便編了一個瞎話。
“人都死了,他屋裡又沒人,家都敗了,還能幫啥呦!”老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您和他們家很熟嗎?”洪濤光回答老頭的問題,很被動,所以他打算把主動權拿回來,彆光讓老頭問自己,自己也得問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湖西邊這些村子,誰不知道他啊,他是我們這兒第一個大學生,當年為了讓他上大學,他媽媽把這些村子都借遍了,才湊夠了路費,可惜了這個孩子啊!到了連個屍骨都沒埋回來……”老頭說起錢家康來,滿滿的都是惋惜,聽得出來,他並不仇視錢家康,這對洪濤來說,是個好消息。
“是啊,我們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很難受,所以我們才打算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他做點啥,反正人也走了,我琢磨著給他辦個喪事,再給他弄快好地,讓他風風光光走,您說這事兒能成不?”洪濤又進一步試探了一下。
“按說這是個好事兒,可是他們家都沒人了啊,他們家是外姓,本來就沒啥親戚,他這一出事兒,恐怕連墳地都荒了,這事兒還得和他們村長商量商量。小夥子,不是我說喪氣話啊,不好辦啊!”老頭沒想到洪濤提出這麼一個問題來,一時半會他也拿不準,主要是之前誰也沒提過這檔子事情。()
ps:ps:保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