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玩了,你晚上上我家玩去吧,我家裡還有糖呢!”張大江也一屁股坐在洪濤旁邊,繼續拿糖來**洪濤,估計在他看來,能有一個陪自己玩的小夥伴,比吃糖幸福多了。
“。。。我爸不讓我晚上出來。。。明天我給你帶把紙槍,送你了。”洪濤看著張大江那個期盼的眼神,真沒法去拒絕他,但是他真不想去他們家裡玩,先不說人家家長歡迎不歡迎吧,和他能玩啥啊?撒尿和泥、放屁崩坑?
“我明天給你帶糖。”張大江並沒失望,他很喜歡洪濤帶來過的那種槍,其他小男孩也喜歡,但是那種槍很難做,是用作業本的紙疊成一個一個小零件,然後組裝起來的。其實那也不是洪濤做的,而是他小舅舅做的,他偷拿出來顯擺顯擺,隻玩了一天,就被他小舅舅拿走了。不過洪濤現在不用再去求他小舅舅了,他自己也會疊,當年上小學的時候,他沒少疊那種玩具。
“張老師,你看那個洪濤好像突然變了,他看人的眼神都不對了,是不是又要出事兒啊!”一邊看著孩子們玩的,正是那個被洪濤用椅子砸傷,然後又被洪濤姥爺罵了一頓的大辮子老師,她已經落下毛病了,總會有意無意的關注洪濤,估計是怕他什麼時候再發瘋。
“沒事兒,上次我和他父親聊了聊,這孩子不壞,就是家長老不在身邊玩野了,上次他父親揍了他一次,這不都一年多了,他也什麼事兒都沒有嗎。”另一位年紀長一些的老師並沒當回事,隨便安慰了安慰大辮子老師,就去另一邊解決兩個小孩之間的糾紛去了。
“大學老師也能教育出這種孩子!怪胎!”大辮子老師剛要把心放到肚子裡,忽然看到那個叫洪濤的小孩向她看來,那種眼神根本就不像一個小孩的眼神,而且嘴角還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大辮子老師本來想去叫其他老師過來看看,但是洪濤衝她咧了咧嘴,就把頭轉過去了,她猶豫了片刻沒有動,隻是暗自在心裡小聲的罵了一句。
當第一個家長出現在托兒所門口時,洪濤知道,放學的時間該到了,托兒所可不管晚飯,這裡的每個小孩都在等著自己的父母出現,然後揮手和小夥伴以及老師告彆,跟著父母回家。這時的托兒所門口看不到後世裡熙熙攘攘的情景,每個孩子的家長來接孩子的時間都不太一樣,家裡有老人的就會來得早點,父母是雙職工又沒老人的,就會來得晚一點。
隻要過了4點半,孩子們的家長隨時都可以進入托兒所,和老師說一聲,然後把在屋子裡翹首企盼的孩子接走。當然接走的必須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彆人家的孩子最好是彆動,而且也沒人會動這個心思,在這個時代,最不值錢的就是孩子。
因為大多數人家都不止一個孩子,本身就沒什麼需求,偷孩子往哪兒賣很成問題。而且這時的一切生活物資都是配給製,再加上戶籍製度太嚴格,你不能給孩子上上戶口,連孩子的口糧都沒地方買去。而且你還不能把孩子弄殘廢了上街乞討,在這個時代是不允許有乞丐的,也不能去地鐵裡賣藝,更不能挖了角膜、腎臟去換錢,根本沒這個市場。隻有家裡的老人會時不時喊一句:就在胡同裡玩啊!彆亂跑!跑遠了老馬猴會把你抓走!
而且這個時代裡還不同擔心出車禍,彆說在胡同沒有汽車,你就算跑到東西長安街上,也看不到多少汽車。一般能在胡同看到的最nb、體積最大的就是一種拉煤、拉菜,外表像汽車,但實際上是個三輪摩托車的家夥。這種車一般開得很慢,噪聲又大,隔老遠就知道它來了。所以說在這個時代裡,大部分人根本就沒有擔心孩子安全出問題這個意識。
來接洪濤的人很不固定,有時候他母親回城了,說不定下午3點就會把兒子接回家去,有時候姥姥犯懶了,就會派他那個小舅舅或者小姨來。當洪濤的大舅出現在教室門口時,洪濤都不用去看牆上掛著的月曆牌就知道,今天是星期六,因為隻有在星期六下午,在北太平莊軍隊測繪大院裡的大舅才回到姥姥家,過完周日之後周一早上再回去。
洪濤的姥姥家姓胡,大舅叫胡世忠,排行第二,上麵還一個姐姐,也就是洪濤的大姨,她已經出嫁了,姨夫是個旗人,在房管所上班,他們家就住在北京的郊區,地名叫做高粱橋。這個地方就在北京動物園的北牆外麵,也就是西直門外,交通大學的西邊一點。
放到後世裡,這裡就是市中心,但是在70年代,這裡就是郊區,這時的北京城區還不大,北城的話就是沿著現在的二環路為界,出了二環就都是田地或者亂墳崗子,坐公交車你都得做3xx開頭的,那叫郊區車。南城也一樣,過了永定門再往南,就算出了城了,什麼方莊、大紅門在當時都是一片綠油油的莊稼地。
大舅下麵就是二個妹妹和一個弟弟了,洪濤的母親是大妹妹,另一個小姨是二妹妹,小舅舅就是姥姥家裡的小兒子,地位排在第二,除了洪濤之外,他是最受姥爺疼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