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隊伍要排好啊!誰走歪了我過去就是一腳,不怕疼的就彆聽!跟我一起唱:一年級的小豆包,一打一蹦高;二年級的小水碗,一捅一個眼兒;三年級吃飽飯、四年級的裝子彈、五年級的一開火,六年級的全滾蛋!”洪濤等隊伍排好之後,像押犯人一樣,押著他們開始往教學樓外麵走,一邊走還一邊唱了起來,這種小時候的歌謠他還記得幾首。
“一年級的小豆包,一打一蹦高;二年級的小水碗。。。。。。”還沒走到校門口,隊伍裡的同學就都會唱了,尤其是張大江唱得最賣力,他今天過得很快樂,既沒人欺負他,還打上了乒乓球、吃上了奶糖,對於一個上學第一天的小孩子來說,這也算是完美的一天了,不知道他那個腦子能不能記一輩子。
不光是一年級有路隊,從一年級到六年級都有路隊,大家看到一隊一年級的小屁孩排著整齊的隊伍,還高唱著歌謠,很有氣勢的樣子,而且那個歌謠太有挑釁味道了,從一年級一直罵到了六年級,於是每個路隊都開始反擊,把各種各樣的歌謠和兒童歌曲都拿了出來,還得比一比那隊人唱得聲音最響,聲音最大。
“白主任,我這個班主任不好乾啊,一班所有的孩子都沒問題,就是這個洪濤,當我宣布讓他當學習委員和體育委員時,他看我那個眼神就像有多大仇恨似的,而且他的組織能力很強,你看他那個路隊弄的,又快又整齊。這樣聰明還有主見的孩子不好管啊,您這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此時在高中年級教研室裡,白主任正站在窗戶邊上,看著操場裡一隊隊的孩子向校門外走去,聽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歌曲,好像很享受,但是一邊站著的那個中年男老師卻是一臉苦笑,他正式洪濤的班主任。
“這個孩子啊,說實話,我也管不了,他的情況你也清楚,都已經在咱們這裡旁聽了2年,雖然最多也就是跑到三年級教室去聽課,但是他肯定不止三年級的水平,就連你們班那個金月,跟著他一起自學,現在也已經把乘法口訣都背完了
,還能自己寫日記。而且他還幫他小舅舅寫過數學作業,讓高老師給發現了,他那個小舅舅死不承認,結果作業本送到我這裡來了,我一看就知道是誰寫的。你說這樣的孩子,我能放到那個班去,你是小學部最好的班主任了,不放到你那裡我給誰啊?”白主任生怕這位老師不太清楚洪濤的底細,又把他乾過的事情介紹了一遍。
“那乾脆讓他跳級算了,跳到。。。這也是啊,跳到二年級也沒什麼用啊,剛才下課的時候,劉老師就來找過我了,您看看吧,您這位好學生上圖畫課睡了半個小時覺,然後交上來這麼一個玩意。”男老師從書包裡抽出一張白紙,上麵正是洪濤畫的那個綠油油的、被咬了一口的大蘋果。
“唉。。。我教了半輩子學生,還是頭一次為了學生學習太好而發愁,王老師,先再看看吧,不是我不讓他跳級,是他自己不願意,他說他那個身體到了高年級容易吃虧,你最好彆把他當小孩看待,他長了一個大人的腦子,想東西有時候比我們都全麵,還滿嘴都是怪道理,另外他說的話,你不能全信,他說瞎話的本事一點不比高中那些孩子差,走吧,回家吃飯去吧。”白主任拿著那張大蘋果看了看,畫的還是很像的。
洪濤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這麼快就跑到白主任那裡打小報告去了,他也無所謂這些東西,反正就是混一天算一天吧。中午吃完飯的時候,他就把他攢的那台6管三波段收音機打開了,調到了新聞頻道,他現在比較關心國家政策,因為這個關係到他以後的大半輩子生活,小學和初中的這段時間,他基本乾不了什麼具體的事情,所以必須借助彆人的手來為自己鋪路,現在他已經有了兩個人選,一個就是大姨夫,一個就是小姨。
按照他自己琢磨的計劃,80年代是一段充滿機會的時間,必須不能放棄,這就像是蓋房子打地基,地基能打多深多牢固,決定了以後這座樓到底能蓋多高。而且時間是不可逆的,這段時間沒抓住,那就沒機會回過頭來重新開始了,天上那個老用閃電劈自己的家夥又不是自己老爸,想讓他劈一下他就劈一下,而且劈一下之後指不定又回到哪裡了呢。
現在的問題是,還沒聽到允許個人乾個體戶的消息,小姨現在的裁剪技術已經超過自己了,女孩子心細,她又喜歡這個,而且她還會鉤針、會打毛衣,不乾服裝這個行業都算是浪費人才。
至於和大姨夫合作的自行車項目,已經為他賺了2千多塊錢,還不算他平時花出去的,這筆錢已經讓姥爺存到了銀行裡。姥爺這個老頭真是溺愛孩子到了極點,居然牢牢的守著這個秘密,對誰也沒說,這個做派真像是電影裡演的那種打入敵人內部,然後一直到解放後也不能暴露身份的地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