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重點區域被確定下來之後,就要用磁力儀在這些區域裡進行仔細搜索了。凡是有金屬反應的地方都標記出來準確的坐標,當把所有重點區域都掃描完之後,就要用上那些潛水裝備了。潛水員會下到這些重點區域,利用便攜式金屬探測器,一平米一平米的仔細搜索。發現強烈信號之後,就以可進行小規模的挖掘,看能不能發現沉船的證據。
把所有重點區域都探查完,如果還不能發現可以證明此地有目標沉船的證據,那就還得再從頭分析一遍,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漏掉的可能性,隻要有可能,那就必須過去仔細搜索。如果還沒有發現,就得重新考慮這片海域的可靠性了,或者擴大搜索範圍,或者鳴金收兵,回去繼續搜索資料,從中尋找蛛絲馬跡,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新的線索。
聽上去探寶是個很刺激、很好玩、很神秘的工作,真要乾上了,絕大部分時間和一個野外考古隊、勘探隊沒什麼區彆。風餐露宿、以身犯險不說,每天做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可刺激、可自豪的。無非就是把拖曳聲呐、磁力陣列一遍又一遍的收起、放下,把電雷管一個又一個的通過小型鑽探機放到海底岩石層裡去,然後盯著地震波反饋裝置按下起爆按鈕,再把得到的各種曲線、數據輸入到電腦中去,一小塊一小塊的把附近海床的結構、質地生成比較直觀的三維圖像。
洪濤隻忍了三天就煩了,他原本以為這個工作就像海底兩萬裡那樣,可以在海底碰到無數新奇古怪的事情呢,可是折騰了好幾天,彆說新奇古怪了,連潛水的機會都沒有。每次去問吉姆,他都說快了、快了,也不知道他這個快和慢的基礎值是多少,如果是一年為單位的話,洪濤就不打算等了。
說是這麼說。彆人都在緊張忙碌的工作,自己不去幫忙也就算了,總不能再給人家搗亂吧?無聊咋辦?好辦啊,快樂從來都是自己找的。洪濤也不缺乏找快樂的精神和手段。不是沒人陪自己玩嘛?得,我自己玩去,帶上拉達、辛格和列文,開著自己的小潛艇,出發嘍。探寶去嘍!
對於洪濤這種等同於胡鬨的舉動,大家都沒什麼反應。吉姆早就料到了洪濤這種棒槌耐不住寂寞,他能忍三天不來給大家搗亂亂下命令,已經算是很難得了,至於他去什麼地方乾什麼去,除了叮囑一下安全問題之外,誰也不會管,彆回來才好呢。
比起陽光明媚、風平浪靜的加勒比海,北大西洋、尤其是冬天的北大西洋簡直就是地獄。海麵上狂風肆虐,海底也是暗流湧動。水中還有無數細小的漂浮物,能見度非常差,如果不開燈的話,在水下20多米就已經看不清楚2、3米之外的物體了。怪不得潛水員不下來親自搜索呢,下來也是白下,即使是打開潛艇上的大功率探照燈,能見度依舊不足十米,潛水員肯定沒有這麼大的燈光設備可以攜帶,更沒有通氣管可以讓他們在海底無憂無慮的溜達。最主要的還是寒冷,這裡的水溫不足十度。穿著保溫潛水服下水,最多也隻能待20分鐘就得上來恢複體溫。
洪濤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種海況下開著潛艇亂跑,水下的海流太急。萬一把潛艇衝到什麼礁石裂縫裡那就蝦米了。他的活動範圍隻限於老鼠超人號周圍500米的範圍,超出這個距離,通氣管和電力供應就不能從船上獲取了。利用潛艇自帶的電力和氧氣,不足以讓他在海底像個撿破爛的大螃蟹一樣瞎折騰。
“左邊!左邊!試試這個,艸!誰那麼缺德,把破輪胎都扔下來了。不知道環保嘛!”駕駛潛艇的是拉達,控製機械手的是洪濤本人,在他的指揮下,小潛艇東一頭西一頭的在海底竄來竄去。隻要見到不像是自然物體的東西,他就要過去拿機械手抓起來仔細看看,看不清楚的一律放到打撈倉裡帶回去研究。
要說西班牙人比中國人也好不到哪兒去,近海的海底啥都有,大到幾十米長的沉船、汽車,小到酒瓶子、罐頭盒,陸地上有的東西下麵基本都有,要真是撿破爛去賣的話,一小時就能撿一大堆。洪濤倒是不厭其煩,在這些破爛裡麵翻來翻去,到了晚上返回母船時,還真撿到不少他認為值得研究研究的破爛,全塞在打撈倉裡帶了回去。
“這個應該是帆船上的救生圈吧?看材質是木頭的,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木頭救生圈,有沒有可能是18世紀西班牙大帆船上的?”吃完了晚飯,洪濤摞胳膊挽袖子的又跑到底艙去檢查他弄回來的那些寶貝兒了,為了能準確辨識物品的年代,他還死活拽上了吉姆。
“18世紀還沒發明救生圈呢,這東西最早也就是一戰時期的。”吉姆累了一天,本來想靠在躺椅上抽著洪濤的高級雪茄,喝著洪濤的好酒,和同伴們聊聊天或者看看書啥的,現在又被拉來看破爛,很是不樂意。但又不能駁了洪濤的麵子,誰讓人家是大股東呢,如果他一不高興,明天說不定飯菜標準就直接下降n個檔次呢,雪茄和威士忌也彆想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