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柳廂嗤笑一聲,不予回應,她抱緊雙臂,不假思索的打一個軟綿綿的哈欠,倚靠著一棵大樹,閉上眼睛沉沉入睡。
俞冠楚凝著柳廂的睡容,眉峰在胡亂舞蹈的火光下勁力擰緊,嘴角繃成一條嚴肅非常的直線。
旦日,天光破曉,晨曦拂暖,雲卷雲舒。
四人收拾好大小行囊,裝走殘留的野豬肉,卷丹駕上馬車,柳廂和妙語騎著高頭大馬,俞冠楚坐在馬車裡,一行人按照一紙地圖一路向前,風雨無阻。
走了兩三日,崔嵬大山已漸漸減少,替代而來的是封閉的一段山穀路程,四野所見全是起伏不休的硬石高山,望不到遠處是何景色。
四人在穀底平坦之地走了許久,口乾舌燥,汗流浹背,在水囊皆空之前幸運的發現了一處瀑布飛流,水聲淙淙的小龍潭。
那小龍潭正位於一簾水瀑之下,麵積不大不小,剛好如同普通老百姓住的一間小茅屋。
眼看著不大,其中之水卻是墨綠疊加深藍,一眼窺不到底,不知水潭下到底有多深多淵,又藏了什麼未知生物。
柳廂,卷丹和妙語三人見了水源,立刻下馬,去潭邊喝飽水,把各自的水囊灌滿。
俞冠楚撐著木棍晃晃悠悠走至水潭,捧了幾把水喝下,解去喉嚨裡的那股燥熱。
卷丹提議道,“柳廂小姐,好不容易發現一處深水,可否讓我們在此洗個澡再作歇息,等一切妥善再出發也不遲。”她抖抖身上臟兮兮的衣袍,委屈巴巴的嘟起嘴唇。
妙語在一旁,看著那泓小龍潭,心底也是癢癢的厲害,一個勁點點頭表示自己的意見。
柳廂環視一圈周圍情況,見左右樹林茂密,龍潭邊巨石橫陳,想來洗個澡也不會出什麼事。
思慮一刻,認同卷丹的想法,“行,洗洗澡也好,後麵的路或許難以再遇見這樣的水源了。”
話一落地,俞冠楚自覺的從小龍潭邊站直,杵著木棍朝馬車方向走去。
柳廂道,“小郎君,你莫急,待我們三人洗畢,你再來洗也可。放心,我們不會對你不管不顧的。”
自幼喜淨的俞冠楚看見這小龍潭,並沒有比柳廂她們淡定多少,他早就受不了這臟兮兮的一身衣裳,恨不得快速脫下來扔得越遠越好,奈何人在江湖,哪裡能麵麵俱到,事事順心呢?
俞冠楚上了馬車之後,卷丹和妙語褪儘衣衫,下了小龍潭一邊遊泳一邊洗澡,嘻嘻哈哈,歡聲笑語不絕。
柳廂則點了一堆火,在岸邊給卷丹和妙語們洗乾淨衣袍,尋一根大木棍將濕衣舉起來烘烤,等到卷妙兩人玩鬨洗罷後,那些綠色衣袍也剛剛好可以重新穿上。
隨後柳廂下小龍潭洗澡,卷丹與妙語幫其洗衣服,烤衣服,三人默契無比,一來二去也不過花了一個半時辰。
等柳廂上岸,穿好洗乾淨烘熱乎的暗青色衣袍後,俞冠楚躺在馬車裡的大核桃堆中已經睡了好幾個回籠覺。
他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在敲馬車的木壁,一睜眼,竟瞧見了濕發勾勒肩頸,臉龐水珠低墜的柳廂探頭鑽入簾子。
柳廂對俞冠楚招招手,“小郎君,起來吧,去龍潭裡洗洗澡?你放心,我們三人不會看你的。你腿腳不便,就在岸邊洗,不要靠近深處。”
俞冠楚的耳朵抑製不住發熱發燙,他吞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