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三!”
一語未罷。
“唰”的一聲脆響,一道清涼的微風撲到麵龐之上,癢癢地,如同幾隻看不見的透明小手在摩挲腮頰,使人心湖漾蕩。
“俞郎,睜開眼睛!睜開睜開!”
柳廂的聲音近在咫尺,仿佛貼在耳畔細語,又仿佛長在了腦子裡似的,揮之不去。
眼縫緩緩掀起,視線明晰,眸光落定在柳廂身前,不,應該是落在,柳廂身前的一副展開扇麵的素錦軟帛水墨山水折扇之上。
喉頭滑動,欲言又止。
沁香馥鬱的檀香木做扇骨,素雅至極的水色軟帛做底,扇麵之上繪有精美壯麗,意境雋永的盛世山河。濃淡相宜,黑白得當,疏密適度,一筆一墨,一皴一擦,一揉一壓,無一不昭示著它的獨一無二,絕妙之美。
恢宏大氣,磅礴意勢。
檀木的幽香絲絲縷縷襲入鼻腔,無處躲避。
俞冠楚瞳孔一張,偏偏頭不知所措,實話實說,有那麼一霎時,他心跳加速,“砰砰砰”地瘋狂躍起又下跌,好像那顆躁動的心臟要從他胸膛處蹦出來,蹦到柳廂心裡去。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從未。
俞冠楚不覺開始深思他與柳廂之間似有若無的感情到底是屬於哪一種。
是曆經黑衣刺客的救命之恩,還是共赴軍營的生死之交,又或者是那一場荒誕不經的婚姻下的……夫妻之情?
是夫妻嗎?
俞冠楚自己發問自己,他是柳廂的夫,柳廂是自己的妻嗎?他們兩人到底是何等的一種正式的關係,到底是什麼關係?
若單論風情寨成親一事,他確是百口莫辯,可論他們二人的真心和感情,他難以給出毫無錯漏的答複。
嗓子沙啞,怔忡一秒,俞冠楚出聲,明知故問道,“阿廂,這是……送我的?”
“嗯。俞郎,你喜歡嗎?我第一次看見這把扇子便覺它極其與你合契,旁人都沒資格用這個,我就買下來,打算見到你之後親手送給你。”柳廂嫣然而笑,心情頗好。
俞冠楚接過那把水墨扇,翻來覆去細細端詳,眉頭一皺,心下一窒,脫口道,“這是在何處買的?”
柳廂笑容滿麵,“白駒空巷。”
“……”俞冠楚啞然失言,呆呆地凝視柳廂的表情。
柳廂仍是笑容滿麵,滿不在乎道,“俞郎,我知道,因為在風情寨強行娶你為夫,你對我生有厭惡之心,你獨自跑了我不怪你……在小龍潭溫泉邊你騙我你住在白駒空巷也沒有關係,我料想是你比較存有警惕之心,不願彆人輕易得知你的住處,我也不怪你……可是你我已經結為夫妻,我柳廂是不會放開你的,這句話先撂這了,你生氣也罷,事實就是如此。”
默然片刻,俞冠楚否認道,“阿廂,你錯怪我了,我沒有對你厭惡過。我隻是不曾對女子動過一次心,我不明白我到底喜不喜歡你,我不想誤了你一生,更何況,當時身負要任,我必須儘快離開風情寨,回到百裡京來。”
“當真?”
“當真。”
柳廂勾勾嘴唇,湊近幾分,眉眼如畫,“俞郎,那我告訴你,你就是喜歡我,你不過是口是心非,我會教你明白,你早已對我動心。”
水墨扇被人一合,又是一聲“唰”,仿佛敲了一記鳴鐘,又似吹響一道號角,劃出了意味深長的嫋嫋餘音。
抬腳踢開礙事的椅子,柳廂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