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戲蓬萊戲語曖昧俊美奸臣(1 / 2)

第七十八章戲蓬萊戲語曖昧俊美奸臣

(蔻燎)

金頂琉璃瓦在冬日白慘慘的太陽照拂下也逐漸黯然失色,像枯死的黃木,有著不清澈的渾濁。

深深宮闈,渺渺人影。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伺候主子的宮婢太監們兢兢業業地起居做活,不敢有一絲鬆懈,皇家重地之內一旦敷衍懈怠,時刻會有掉腦袋的準備。

一隊粉衣宮婢低垂臻首,眉眼順從,躬腰彎背,手捧各式時令水果,美味酥點,瓊漿玉酒,陸陸續續魚貫而入。

戲蓬萊宮裡爐火冉冉,香霧嫋娜,暖和得分不清是春季還是冬季,有著令人昏昏欲睡,不理晨暮的魅力。

宮婢們放下手中盤盞,躡手躡腳地退出,掩上殿門。

狐裘裹身,斜臥於貴妃榻上的華服女子懷裡摟著一位衣衫單薄太監裝扮的俊美男子,目色睥睨,高傲淩人,嘴角掀起一抹權勢滔天的自得微笑。

“太後,這是孟陵一帶所產的蜜橘,最是鮮嫩多汁,顆粒飽滿,奴才喂太後娘娘你嘗一嘗?”

蒼白的手捏過一顆拳頭大小的橘子,慢悠悠地剝開外皮,取出一塊果肉遞與婁冬賦的唇旁,駿兒眼光似笑非笑,嫵媚勾人。

婁冬賦一手支頭,饒有興致地啟開一絲唇縫,駿兒聰慧地攀身過去,壓在婁冬賦身上,一點點把那瓣清新甘甜的橘肉送了進去,笑聲甜絲絲脆生生,“太後,你覺著如何?可還如意?”

“再如意也沒有駿兒能得哀家歡心。”

“太後就愛打趣奴才。”

兩人眉目傳情,駿兒喉結一滾,壯著膽子去扒婁冬賦僅披的一件雪狐大裘,腮頰紅潤,眼神閃爍。

婁冬賦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獵人俯視卑微獵物似的斜睨著駿兒,鳳目一眯,懶洋洋地打量對方的動作。

雪狐裘滑落一角,半邊吹彈可破的冰肌浮現出來,誘惑至極。

正待駿兒想進一步討婁冬賦歡心之時,戲蓬萊宮外赫然響起一記尖銳如針的大太監的喉音,“太後娘娘,威王殿下求見!”

駿兒如臨大敵,嚇得魂不附體,趕忙慌慌張張躲在婁冬賦身後,抱緊自己的衣衫,偷偷看向殿門位置。

殿門之外,除了依稀可見的簌簌雪花那漂亮的陰影,還有一道高大的黑影佇立不動,宛如一座嶙峋高山傾壓而來,氣勢逼人。

婁冬賦瞳孔一搖,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一手拍落身後駿兒送來的橘瓣,聲線柔婉,勝過黃鶯,“傳。”

俄而,戲蓬萊宮的大殿正門被人自兩邊打開又闔上,華服錦衣的百裡世模款款步入,脫下積了風雪的大氅丟給一旁上前的宮婢,如入自家花園般徑直走向婁冬賦的貴妃榻。

俯身施禮,“兒臣參見母後,母後萬福金安。近來天寒地凍,大雪不止,母後可得小心身子,切莫著染風寒。”

說罷,目光直勾勾射向婁冬賦背後瑟瑟發抖的駿兒。

婁冬賦莞爾,狐疑道,“多謝世模關心,世模今日何以有時間來哀家這裡?”

“許久不與母後親近,兒臣實在是想念得緊。”話語是對婁冬賦說的,眼神卻刀劍一般砍在駿兒的四肢百骸之上,嚇得後者觳觫自危。

婁冬賦側目瞥駿兒一眼,駿兒忙不迭低頭抱著衣物灰溜溜地跳下貴妃榻,慌不擇路地衝出殿門,其他俊美小太監心知此地不宜久留,爭爭擠擠地奪門而逃。

“此番前來,所謂何事?”婁冬賦慵懶地動了動身軀,故意抖落肩頭的雪狐裘,溢出那美不可言的虛掩玉體。

百裡世模的一雙眼睛釘子似的紮在婁冬賦的身體上,喉結上下一動,毫不避諱道,“母後,揚沙關戰事未休,數萬大兵征伐無垠國與西落國,一日下來開支不小,兒臣算了一算,揚沙關的軍餉和糧草幾欲不足,打算同母後商議,遣人運送五千石糧草,集資萬兩軍餉前去救急。”

“你既有意,那便行事。”

“母後,兒臣想派李施作此行的糧草押運官,母後意下如何?”百裡世模坐在貴妃榻上,熟稔地提過婁冬賦的一隻玉足捧在手心揉捏,笑意堆砌,柔和無比。

婁冬賦一個激靈,縮了縮腳踝,嗔笑道,“李施?那不是罪臣之後嗎?”

“便是因為罪臣之後,他乾起活來才更為吃苦賣力,不敢逾矩。”百裡世模抬起婁冬賦的腳,抵在唇邊輕輕印下一吻,“皇上那裡不必稟告了,免得他又怒火攻心,逗得人發笑。”

“噗嗤”一笑,婁冬賦以袖遮麵,媚聲道,“世模言之有理,皓兒那邊或許正煩惱毓姿有孕已三月之事吧,哈哈哈哈,自是無須再給他重重一擊了……啊!你做什麼?捏疼哀家了!”

聽聞婁毓姿皇貴妃懷有龍裔,百裡世模按摩婁冬賦腳部的手狠狠一掐,心池蕩起一念,強自壓遏,他欺身靠近婁冬賦,笑裡藏刀,“哦?皇貴妃竟有子嗣了,恭喜母後,賀喜母後。母後——看來你的盛世未來,指日可待啊?”

婁冬賦冷哼,捏住百裡世模的下巴,“你放心,世模,無論如何,哀家都會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富貴已極。”

百裡世模伸出舌頭舔了舔婁冬賦塗了紅蔻丹的纖指,漫不經心去褪那半掛不掛的雪狐裘,“兒臣知道,母後待兒臣極好,極好。”

風沙卷天,寒風凜冽,太陽灰蒙蒙的毫無溫度,像極了一塊硬饅頭懸在頭頂,荒誕,滑稽,嚼咽不下。

日至申時,柳廂還軟綿綿地躺在床上,酣睡未醒。

喬瓊喬璣在外“砰砰砰”敲了好幾下門,柳廂才自夢中驚醒,撐著酸痛的腰身半坐起來,回應一聲,“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門外默了一秒,吐氣道,“柳將軍,原來你無事啊,我們以為你生病了特來看看情況,你從前在軍營裡沒有睡到這麼晚過,我們擔心所致,你若無事,可以再歇息歇息。”

柳廂噎了噎,臉皮一紅,擺著手,“不用不用,我即刻起床,對了,卷丹和妙語她們現在如何?可喝了藥吃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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