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想著,王熙鳳的頭已經朝他偏了過來。
馬文才連忙伸手扶了一下,不讓她砸在自己的肩膀上,又將她輕輕扶正。
可大概是馬車跑得比較快的緣故,王熙鳳的身子一直朝著他身上倒,而後兩人幾乎是要貼在一起,馬文才也懶得管了,任她靠在自己肩上沒動,閉了眼當王熙鳳不存在。
誰知他自己也這樣靠著睡了過去。
這些日子他總睡不好,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夢到祝英台和梁山伯雙宿雙棲的場景,他不明白,為什麼英台要這樣對自己,她怎麼能那麼狠心?
他到底差在哪裡,為什麼英台就是不肯看他一眼?
正想著,突然他又看到了英台跳進梁山伯墓的瞬間。
他嚇得瞳孔驟縮,想要上前阻攔,卻怎麼也走不到跟前。
“英台,英台!”
馬文才猛地睜眼,就見鳳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回了他的對麵,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姑娘,有什麼事嗎?”平兒大概是聽到了他的喊聲,出言詢問,可沒有王熙鳳的同意卻不敢掀簾子。
“無事。”王熙鳳淡淡地應了一句,又看向馬文才,“沒事吧?”
馬文才精神恍惚地搖了搖頭。
王熙鳳從懷裡掏出一張帕子遞給他,“你流了很多汗。”
“多……多謝。”馬文才糾結了一下才將帕子收下。
“吵到你了?”他有些抱歉地問。
“沒有,我醒了好一會兒了。”王熙鳳裝作不在意地掀開簾子看馬車外的場景,他們已經出城走上了官道,四周荒涼,沒什麼人。
“我們此去上虞,可能要明日下午才到,所以中途需要找個鎮子住一宿,晚些到你不急吧?”
說不急是假的,但是馬文才卻點了點頭,“也不急於這一時。”
對於很多事情都不能給予過大的希望,否則自己收獲的就隻能是更大的失望。
“你就這麼同我去上虞,你的父母不會擔心嗎?”馬文才問,畢竟她父母與她關係本就不好。
“我沒跟他們說,他們擔心的也不是我,而是擔心因我而辱沒王家名聲,或是怕我的名聲沒了,嫁不到個好人家。”
“可你也不該為了氣他們,而隨便拿自己的下半生開玩笑。”
“我沒有。”王熙鳳抬頭看著他,認真道,“我做的一切都是有安排的。”
馬文才微微頷首,想了一下卻還是猶豫著開口,“此處荒郊野嶺,你一個女子單獨與我同乘,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誰知王熙鳳直接咧著嘴角笑了,“沒事,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她說得跟真的似的,馬文才卻並未放在心上。
左右自己也不是什麼趁人之危的人,她既是為了幫自己,那若是遇上什麼險事,那自己也少不得要出手幫她的。
但是他沒想到王熙鳳說的句句屬實。
就連此次出行都是在算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