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旁邊兩個兒媳卻根本不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一個不如一個。
無奈,賈母隻能繼續道:“咱們賈家倒是生意多,你姑母一個人也忙不大過來,我瞧你是個能乾的,不如就幫襯幫襯她,至於鋪子裡的事兒,你隻管把任務交代下去,交給下人們去做就行了。”
鳳姐暗自思忖她們的用意,想來想去也就隻有賈璉的事了。
她心中一寒,說道:“老太太好意我心領了,隻是賈家的生意是賈家的生意,我自己的生意是我自己的生意,怎可混為一談?”
“再者,我有心同馬公子結為連理,做這些也是在為我們二人的婚事做準備。”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皆是臉色大變。
王夫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不曾想她大庭廣眾說這些,“你……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自古以來,兒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問問你父母答不答應你二人的婚事。”
她如此一說,王熙鳳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她們今日就是來撮合自己和賈璉的。
王熙鳳心中歎息,她承認,自己來京城見到賈璉時確實依舊放不下,但是前世的苦她受夠了,無論如何不會重蹈覆轍,再加上昨晚之事,說破了大天她也不會再嫁給賈璉。
“姑母,此事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自己的婚事,我要自己做主,你們理解與否我都不在意,我與他早已私定終生,我此生非他不嫁。”
這話說完,幾人臉色更加難看。
“你年紀還小,不懂這世上的一些道理,有些時候並不是你有著所謂的喜歡就能幸福的,你明白嗎?”
賈母表情嚴肅道,“我看你平日裡對我尊敬,知道你是好孩子,我這才好心勸你。”
王熙鳳不為所動,起身行禮道:“多謝老太太關心,但是對於此事,我心意已決,已經不打算再變,所以老太太也無需多言了。”
她本以為賈母或許會生氣,但是沒想到她卻隻是淡淡笑笑道:“你還是太年輕,你可記得你去歲來時,你心心念念的是誰?”
王熙鳳聞言臉色變了變。
又聽賈母道:“左右此處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你去歲心係璉兒吧,你為了他可以說是對我們幾個年紀大的百般討好,可是這過去不過一年光景你怎麼就變了呢?”
再度提起從前的事,並沒有讓王熙鳳有任何愧疚的意思,她隻覺得惡心,隻覺得那些事都是自己的恥辱。
剛想說話,賈母卻沒有給她機會,繼續道:“我也不是怪你,隻是想跟你說,你的那些喜歡過於廉價,昨日你能喜歡璉兒轉臉就變成了馬公子,明日你就可以棄了馬公子又去喜歡旁人,這就是你非他不嫁的決心?”
王熙鳳心裡沉了又沉。
她們不懂自己,即便同為女人,她們也不懂自己。
她還記得當初尤二姐之事,她們的態度。
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歡賈璉,喜歡了一輩子。
廉價的喜歡,大概確實廉價,廉價到自己得不到半點回報。
王熙鳳覺得說什麼都無力,若是她自己真喜歡了馬文才,也沒有信心去說自己可以和馬文才長長久久,到底能有什麼辦法說服她們呢?
她心裡一橫,裝作那不懂事的小姑娘,道:“不瞞你們,我和馬公子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了。”
這話出口,不僅是她們三人,就連在外偷聽的柿兒都唬了一跳。
可是不應該啊,兩人平時看起來那有禮有節,哪裡像有那等子關係的?
過了許久,王夫人才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坐起來。
“你……你說什麼?你就不怕被浸了豬籠?”
她越是痛心的樣子,鳳姐就越是痛快越是想笑,“浸豬籠?”
“我為何要被浸豬籠?璉二哥哥為青樓女子一擲萬金便可輕易揭過,而我和心上人做隨心之事我們就要被浸豬籠?這到底是什麼道理?”
她這話說得清楚明白,一方麵表示自己早已知曉了賈璉的事,也不可能委曲求全地嫁給他,另一方麵也表示了自己已經和彆的男人不清不楚,所以也彆再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
這招釜底抽薪不可謂不狠。
“罷了。”賈母也沒想到事情會鬨成現在這樣,到底是彆人家的女兒,做不成孫媳婦,倒也不必鬨得多難看。
她看著自己這兩個不省心的兒媳,腦袋實在痛,一個個的連自家晚輩都管不好,到底有什麼用?
“你既心意已決,也已經犯下了這等不可饒恕的錯誤,我們終究是外人,管不了你,你自回去好好反省,也想想如何同你父母交代吧。”
“你若是不想讓外人把事傳出去,我勸你最好讓你那馬公子先搬出去,等日後成了親隨你們怎麼鬨。”
“我不在乎。”鳳姐一句話將她堵得無話可說,卻將王夫人氣個半死。
“你!你不知道廉恥,你也該想想這是什麼地方,在彆人的地方做這等子事,你倒是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