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丹靜默了半晌:“何時?你要說個準確的時候。”
譚香撓了撓臉:“就等洞門口的雪融化的時候吧。”
最冷的三九天馬上就要過了,離冰雪消融也就不遠了。
雲丹盯著她道:“你說話算話。”
譚香:“嗯,放心,絕不食言。”
雲丹站起身,毫不拖泥帶水地走出了洞口,外麵的雪已經停了,但寒風刺骨,看得譚香差點出聲叫他。
外麵風多冷啊,他這麼一路回山頂,不得吹出感冒?
“你等等。”
聽見譚香叫他,雲丹立馬就轉過了身:“怎麼?反悔了?”
譚香用小石碗裝了點燒到一半的木柴,放到了雲丹的手裡,還給他多披了兩塊皮草,擺了擺手道:“行了,走吧。”
雲丹金色的瞳仁幽幽地看著她,就那麼看著,也不說話。
譚香抿抿嘴唇:“你騙我騙了這麼久,總得給我點時間,把氣捋順了吧。”
雲丹握了握石碗,又重新走出了洞口。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譚香才走回了窩裡,躺在蛻皮上發呆。
鼻端嗅到蛻皮上傳來的青草味,電光火石之間,譚香眼睛一亮,爬起來蹲在蛻皮上仔細嗅了嗅,又翻出雲丹的蛻皮來嗅。
沒錯!就是一個味!
這麼說,這條蛻皮也是他的?
那他的真身得有多長啊。
譚香想起了雲丹野蠻生長的那段時期,現在想來,雲丹應該就是被她損完了之後才發奮長個的。
獸人們聞風喪膽的青宇大神,和譚香認識的小雲完全不同。
青宇大神是冷血的邪神,吞食獸人,壓迫部落,圈|養祭品,無惡不作。
而小雲是鮮活的,他會罵,會笑,還會跟她撒嬌,尤其入冬之後,那麼大的一條蛇,凍得有點呆,緊緊地卷著她,總會讓她覺得特彆可愛。
譚香歎口氣,想一想小雲的可愛之處,她這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青宇大神的身世她是知曉的,就是一個大寫的慘絕人寰。
當這些事情套在了雲丹身上,譚香心裡一揪,連晚飯也沒了食欲。
他或許有做錯的地方,但事情不能看一麵。
譚香現在就想抱抱他,跟他說沒關係,他現在有了愛人,以後還會有崽子,家人嘛,他倆共同努力,生個足球隊出來不成問題。
譚香:……足球隊有點多,還是籃球隊吧。
想他一條蛇,孤單單地躺在偌大的山洞裡,譚香望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唰”地坐起了身。
接回來吧,都這樣了,還能離咋地?
就在譚香套了裡三層外三層,打算去接她的漂亮大人時,聽到外麵傳來了人的說話聲。
“……大人,您看這些夠嗎?”
譚香歪了歪頭,走近洞口,就聽見了一個剛離開不久的聲音道:“再多加一個。”
加什麼?
譚香探頭向洞外看了看,就見一隻短腿穿山甲,帶著一頭高壯的犀牛獸人,周圍零散著幾隻蜥蜴獸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在她家門口架起了火把。
犀牛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大人,您是怕夫人看不清外麵的路嗎?豹子眼睛可好使了,大晚上連耗子都能捉住!”
雲丹坐在乾枯的柿子樹上,淡淡地道:“蠢貨,本仙讓你們架火,是為了烤融洞門口的雪。”
犀牛:“那直接鏟開不就行了?”
雲丹:“不行,必須讓冰雪融化。”
譚香說的,等到冰雪融化,她就可以來找他了,他讓著她,不用她去爬山,可以來接她。
“你這是耍賴!”
譚香走出洞口,笑著對樹上的男人說道。
雲丹薄唇動了動:“你可沒說要等它自然融化。”
譚香:“就這幾天,你就等不及了?”
雲丹墨眉舒展,淡道:“自是等不及。”
譚香雙臂盤在胸前,仰著頭道:“怎麼說?”
雲丹一腿盤在柿子樹上,懶洋洋地道:“因為本仙喜歡你,自然想早點見到你。”
他說的坦蕩自然,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譚香咬了咬下唇,抿著笑意道:“那我給你次機會,你想想,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雲丹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其實這棵樹上的果子,都是被本仙吃了。”
譚香反應了一會,瞪大眼睛道:“你就是那個缺德的?!”
雲丹眉頭挑了挑,應下了:“敢做敢當。”
譚香好奇:“你大半夜不睡覺,吃那麼多柿子不怕燒心嗎?”
雲丹:“當時看你吃的香甜,便想嘗嘗罷了。”
一個沒收住,就全造了……
犀牛碰了碰穿山甲,小聲道:“我要是把麻雀的吃食都造了,她是不是也會看上我?”
穿山甲:“你可以試試。”
啄死你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