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白花花的,除了躺著一動不動,都差不多。
濃煙緩緩飄動,忽的,不知從哪兒來了一陣風,一隻腳背從濃煙中露了出來。
焦潤:果然,隻要是男的,就沒有不喜歡女澡堂的。
雖然倆人共用一個殼子一個來月了,但焦潤還是第一次看到冥添的真身。也可能是前些日子他剛被放出來,變不出來個人樣兒。
不得不說,長得挺好看的,眼神銳利而囂張,一看就是那種沒吃過癟,也沒吃過苦的。
冥添攏了攏長長的衣擺,屈膝坐在了地上,挑眉道:“女澡堂?”
焦潤跟著老太太出了店門,老太太拉好鐵門,招手打了一個小三輪。
焦潤想了想道:“咱們共享視覺,我不可能閉著眼睛洗澡,您鬼生有幸,做了這世上大多數男人們都想有的美夢。咱們先說好,您看可以,但不許在我的腦袋裡乾什麼自我解決的事情,有礙觀瞻。”
冥添剛開始沒聽懂,隨後“哈哈哈”的大笑起來:“小丫頭,你小小年紀,想法卻如此荒謬。”
焦潤:“您要是沒有齷齪心思更好,稍稍有一點,就彆怪我關電視。”
“關電視?”
焦潤:“就是閉眼睛。”世上最難過的事情,應該就是褲子都脫好了,片子卻中斷了。
冥添抬起下頜,桀驁地道:“你以為本王是誰?”
他豈會因為一些□□凡胎而失了體麵?
焦潤實事求是道:“幾千年沒見過果女的男鬼。”
冥添:“荒唐!”
想當年,多少嬌媚的妖女往他身上沾,他統統推開了。
因為妖女屬性成陰,他也是天生的陰物,他怕妖女采|陰補陰……
焦潤聳肩:“不荒唐最好。”
冥添活了這許多年,一直走在追逐力量的路上,剛開始是不敢沾女色,到了後來,他也不想沾了。
活人活鬼的情情愛愛看多了,那些個癡男怨女,看得他疑惑不解,也嗤之以鼻。
前有女鬼為愛不喝孟婆湯,後有男鬼為愛跳黃浦江,一旦沾了個“愛”字,全都精神不太正常。
冥添是由世間陰氣聚集成的鬼身,生死簿上沒他的大名,不入輪回,也未嘗過情果。
到了澡堂,老太太買好了票,拿著紅色塑料繩栓著的鑰匙,帶著焦潤走了進去。
此時才中午,還是平日,換衣服的地方沒有人,焦潤利索地脫好衣服,手儘量都放在衣物上,一點不沾自己的皮膚,也不往老太太的方向看。
實在躲不開,她就看天花板。
推開通往大浴場的門,一股濕熱的蒸汽湧出,飄出了澡堂獨有的味道。
焦潤微微閉眼,再睜開時,焦老太太已經去和熟人打招呼了:“哎,老李你在呐,還不知道吧,我孫女病好了……”
老太太在那兒人際交往,焦潤在裡麵掃了一圈,好嘛,還是有人洗澡的,隻不過這個時間段來的人,大多都是清閒在家的阿婆們,整個澡堂,刨除她,平均年齡60+。
冥添右手托腮,在她腦袋裡冷笑道:“這就是你說的,全天下男人的美夢?”
焦潤打開淋浴頭,閉著眼睛將身體打濕,將□□花辮固定在腦袋上,快速地洗了把臉。
她也沒想到這兒的消費人群年齡這麼殷實,她來了都提高平均年齡線了。
焦老太打了一圈招呼,拉著焦潤就道:“走,去蒸桑拿。”
焦潤挺喜歡蒸桑拿,她原來也經常去汗蒸和熱瑜伽,出一身汗的感覺非常爽。
用毛巾圍上主要部位,焦潤跟著老太太進了桑拿房,老太太舀了一舀子水,手腕一抬,“嘩啦”地澆在了桑拿石上。
熱氣瞬間高升,屋子裡的溫度上升了幾度,體感漸高,焦潤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聽腦袋裡的冥添道:“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焦潤:“這叫桑拿,蒸汗排毒。”
邪祟喜陰寒,沒有鬼喜歡迎著太陽在外麵站著,除非是凍死鬼,變成鬼了都沒能解開心結,就喜歡在暖和的地方,用太陽的熱量,來治愈上輩子臨走時留下的心靈創傷。
過了兩分鐘,焦潤沒怎麼樣,她腦袋裡的冥添受不了了,他感覺全身火燒火燎,他明明不會出汗,卻感覺渾身燥熱。
冥添粗暴地拉開自己的對襟,露出了健碩的胸膛與腹肌,兩邊衣服都要扯到胳肢窩了。
冥添腦門微微泛起青筋,眼神陰冷道:“你打算何時出去?”
焦潤中肯地回道:“其實出去,未必是件好事。”
剛才進來的時候,她看見門口附近有個大湯池,上麵飄著一層水霧,少說得有四十度。
冥添:“此話怎講?”
焦老太太正在跟旁邊坐著的老太太聊天,一邊聊,一邊拿起水舀,焦潤眼皮一挑,果然,焦老太太一翻手,“嘩啦”又是一瓢水。
桑拿房內瞬間伸手不見五指,一片白茫茫的煙霧中,冥添惱怒道:“你奶奶是想把你蒸熟嗎?地獄裡的火山也不過如此了!”
焦潤呼了一口氣,說道:“彆著急,一會還有下油鍋呢。”
這都不行了,一會兒泡池子,冥添不得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