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潤:“那你把嗓子眼堵上。”
焦潤吃了一碗豆腐腦,又吃了兩根油條,神清氣爽地結了賬。
她跟冥添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同居一年了,冥添這鬼雖然暴躁,但時間久了並不難相處。愛吃甜的,嘴還笨,一身的洪荒之力也使不出來,一生氣就冒煙。
上午焦潤去工廠看了樣品,對調節電子板的師傅說:“您輸入兩行字我看看。”
師傅:“好,您看輸入什麼?”
焦潤想想道:“就輸入‘冥添,一路走好’,冥是幽冥的冥,添是添油加醋的添。”
師傅按要求輸入了兩行字,明晃晃的大紅字,在燦爛的畫圈裡來回閃爍。
焦潤:“氣不氣派?您是這世界上第一個用電子花圈來祭奠的鬼了。”
冥添冷笑:“這東西都是擺給活人看的,鬼才不看。”
焦潤:“你彆說,我這個產品基本上聽不到用戶反饋,你快跟我說說,感覺如何,有沒有想改進的點?”
冥添一撇頭:“弄這些,不如給本王買兩壇子好酒!”
他都放出來一年了!焦潤連個酒釀湯圓都不給他吃!
焦潤“哦”了一聲,對師傅道:“咱們這個電子板裡還能加電子畫麵嗎?比如說這人生前好酒,可以根據家屬需要,添個酒的圖標之類的,就像電子寵物一樣……”
焦潤立馬投入到了和師傅的探討當中,立誌於完善商品的每一處附加值。
等商量完了,焦潤又道:“冥先生,您看看,還有什麼要求,您的意見對我們的產品有著很重要的意義啊。”
冥添很憋火,卻又不知道如何發泄,隻能升起了煙霧,手動下線了。
下午焦潤又跑了一趟市裡,跟她預想的差不多,雖然比她上輩子的時候寬鬆,但還是有許多的硬性指標。
就算買到了荒山,但想拿到《公墓服務證》還要來回跑好多次,沒有個一年時間打底是不行了。
又過了兩天,德華久違的給她拉了一個活兒,去給一所學校驅邪。
焦潤還挺詫異,通常要求驅邪的都是個人,學校這麼唯物主義的地方,居然也有人需要驅邪?
據德華說,那所學校是專門搞成人繼續教育的,校長是個小老頭,從以前就比較信這方麵,原來還讓她奶奶去家裡做過法。
知道焦老太太去世了,校長就找了其他的同行,驅了兩次邪,都沒驅利索,這才想讓焦潤來試試。
一聽“成人繼續教育”六個字,焦潤眼睛亮了亮,要不說她都要忘了,她現在還是個“文盲”。
“你先說說,是怎麼回事?”
德華道:“趙校長說,他們校舍裡麵有個舊廁所,從前年起就不太對勁,總能聽見女人的哭聲,去上廁所的人,還聽見過有人撓門,半年前,有個女生直接被嚇暈過去了。你說,邪不邪門?”
焦潤:“是不是牆壁太薄了,或者廁所外麵有人哭,傳進來的?”
德華搖搖頭:“就算是牆壁薄,那也不能一天到晚的哭啊,那兒又不是居民樓,是學校。”
焦潤:“可能就學習成績不好,考得太差了,才總在廁所外麵哭呢?”
德華:“……那撓門呢?”
焦潤:“也許是那人上得太久了,彆人憋不住了撓門唄。”
德華:“……你不信?”
焦潤站起身:“得去看看,才知道有沒有。”
從德華那兒要到了學校地址,焦潤開著小麵包就去了。
這所學校是另一所學校的舊址,直接就被拿來做繼續再教育的課舍了。
趙校長從接到電話起就等在了門口,趙校長今年五十有八,馬上就要退休了,退休前最後的心願就是把廁所裡的鬼送走……
趙校長不高,略顯清瘦,很有文人氣質。
他沒有看焦潤年輕就怠慢她,反而很細致地講道:“就在最裡麵,自從學生嚇暈了之後,就沒人敢進去了,我們這一層就一個廁所,課間隻能到樓上去上,很不方便。”
焦潤:“那行,我先去看看,您回去吧,我一會去校長室找您。”
趙校長打量了一下焦潤,兩手空空,什麼也沒帶,除了一身黑,看不出一點要驅邪的樣子。
“你沒帶什麼工具?”
焦潤笑道:“我跟我奶奶不一樣,她老人家喜歡物理療法,我喜歡心理療法。”
冥添在腦子裡冷笑道:“小老太太是做法忽悠人,你是說話糊弄鬼。”
焦潤:“冥添,你今天挺安分啊。”
正常這時候,冥添都會跳出來,說一句:“本王幫你吞了它?”今天卻隻字未提。
冥添右手撐著頭,不屑地道:“那鬼在廁所裡待久了,味道不對。”
焦潤:“我本來還想,要是隻惡鬼,就讓你吞了來著,不吃就算了。”
冥添轉頭,看向焦潤的前方,說道:“此話當真?”
管他是什麼味的鬼,吞進去了就變成了他的鬼氣,全當淨化了。
焦潤仿佛從冥添的腦袋上麵看到了兩隻耳朵,正在精神抖擻地聳立著。
焦潤笑道:“你還當真了?”
冥添默默地側過了頭,兩隻隱形耳朵無聲折疊,把焦潤看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