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飾店逛了將近一個小時,鐘蓮最終買了三條金鏈子和兩個大金扳指。
焦潤在一旁道:“你要是還活著,不能想給自己鑲點金牙吧?”
鐘蓮想了想:“我沒想過……不過是不是不好看啊?倒是可以鑲在裡麵的大牙上。”
焦潤無言了半晌,對鐘蓮道:“走吧,你不能隻買自己的份兒,家裡人的都得買,你兒子的,你老頭的,還有兩老的,都得照顧到。”
鐘蓮興奮的勁頭稍微降了一些,又跟著焦潤去了童裝和老年用品區域。
挑童裝的時候,焦潤接了一個電話,李老爺打來的,問她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
焦潤簡單地交代了一番,重新走進了店裡,鐘蓮拿著小外套道:“二兒子的號碼多大啊?”
焦潤:“買大一點,小孩子長得快。對了,剛才老李來電話了,說他今晚也不回來了。”
鐘蓮眨了眨眼:“還去二奶那兒?”
焦潤:“這就不知道了,不過你是正房,得拿出態度來,要麼忍,要麼找離婚律師和私家偵探。”
鐘蓮呆呆地看著手裡的童裝,喃喃道:“我好像,做了很多對不起李太太的事。”
焦潤沒說話,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挑完了帶你去美容院,李太太經常光顧的一家。”
還好這個美容院男女客人都接待,鐘蓮換上衣服躺下,沒一會就睡著了。估計是昨晚沒睡好,今天又逛了一天,疲乏勁兒都湧了上來,一點按摩的享受都沒體驗到。
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半,中間呼嚕打得震天響,焦潤差點沒把她踹下美容床。
到了接孩子的時間了,焦潤把她叫醒,讓她給李家的傭人打了個電話,說今天李老爺不回家了,少準備一個人的飯菜。
兩人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李家的車就到了,上了車,焦潤對身旁的鐘蓮道:“回去以後,你還得像昨天晚上一樣,伺候老兩口吃飯,然後陪二兒子寫作業,最後健身,才能結束一天的體驗。”
鐘蓮想起昨天晚上的馬不停蹄,坐在車上一個人安靜了一會,說道:“要不,我就體驗到這兒吧。”
焦潤不動聲色地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說道:“不體驗到最後?”
鐘蓮看著窗外道:“這李太太的生活,也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美好,其實現在想來,原來的一切不過是我的想象罷了。”
焦潤:“能安心的走了?”
鐘蓮:“這次應該能了。”
“不再看一眼李老爺?”
鐘蓮歪了歪脖頸,慢慢地說道:“不想再看他了,現在看他,總覺得沒有原來那麼順眼了。”
不僅不順眼,她還想上去抽他兩巴掌。
一個女人在家為你伺候小的,照顧老的,你還天天去外麵鶯鶯燕燕,怎麼狠得下心啊?
焦潤點了點頭道:“嗯,回頭是岸。”
鐘蓮笑了笑說道:“臨走之前,我還想回家再看一眼我媽。”
焦潤想起了廁所的女鬼,來世間走一遭,最難舍的,大多都是親緣。
焦潤:“那我就不留你了,貂皮我給你燒去,金鏈子呢?用不用給你掛在哪兒?”
鐘蓮:“不用了,貂皮你就留著吧,那些金子,要是可以的話,能送給我媽嗎?”
焦潤推了推墨鏡,說道:“好,我親自給你跑一趟,你家在哪兒?”
鐘蓮說出了家裡的住址,隨後就化成了一縷煙,從車窗的縫隙中飄了出去,她還穿著那套衣服,腳上的紅鞋卻不見了。
焦潤:“一路走好,咱們人世間再見了。”
從道人一覺醒來,車子已經開到了李家的宅子,他擦了擦臉上的口水,軟乎乎的手感讓他一愣,不禁又摸了兩把:“小友,在下這臉怎麼這麼嫩啊?”
焦潤笑道:“你在美容院裡打了一下午的呼嚕,把人家美容師的手都給震麻了。”
從道人老臉一紅,不好意思道:“慚愧慚愧。”
焦潤擺擺手:“沒事,也多虧了您‘舍身’相救,不然鐘蓮也不能走得這麼痛快。”
“她已經走了?”
焦潤:“走了,應該去投胎了。”
從道人歎了一聲,唏噓道:“這女鬼,也真是執著。”
焦潤:“先不說他了,我想問您一件事。”
“小友請講。”
焦潤:“您道觀裡,供奉的時候也要用到高香和紙錢吧?”
從道人點頭道:“是要用到。”
“您都是從哪兒進的貨?”
從道人:“就在我們道觀附近的紙錢廠。”
“底價多少?”
從道人報了一個數,焦潤笑道:“那還得托您的關係,幫我拉個線。”
從道人一口應了下來:“此等小事,定當幫小友的忙。”
焦潤:“不過我訂的可不多。”
“貧道跟那廠長是老交情,小友放心,這事兒我來說。”
焦潤家現在的紙錢都是批發來的,畢竟店小,進貨不多,所以價錢不是很劃算,能省點成本總是好的。
跟從道人說完了紙錢的事,焦潤和他一起進了李家,等李老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