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冥添跟焦潤說起當天發生的事,焦潤才知道,她睡夢中聽到的警車聲,是真實存在過的。
隻不過不是從道人等人報的警,而是城西村的村民們報的警。
村裡近來時常丟東西,還有人偷偷跑進自家洗澡,村民們看焦潤的麵包車一直停在樹下,便覺得他們形跡可疑。
從道士和黃山道人在車裡坐不住,就下了車在周邊來回踱步,東瞅瞅西看看,再加上他倆還穿著道士服,怎麼看怎麼像騙子,於是村民們就報警了。
警察趕到之後,從道人和黃山道人相對無語半晌,隻能說自己的朋友上山采風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警察們半信半疑,派出人手去找,結果不但找到了躺在樹林中的焦潤,還找到了蓄謀逃跑的粱占。
冥添坐在救護車頂,跟著焦潤去了醫院,確認她一切都好後,才跟著黑無常去地府走了一趟。
冥添隻有鬼身,閻王為了方便他在人間走動,就跟他按了一個木頭身子。
話說焦潤剛醒,從道人和黃山道人就趕到了,他倆這兩天也是天天往醫院跑,尤其是黃山道人,總覺得焦潤是因為他才受了傷,因此心裡很過意不去。
焦潤吃著冥添喂的橘子,說道:“您記著就好,以後總能有還的地方。”
從道人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幾眼冥添,總覺得這小夥子儀表非凡,不像是普通人。那一頭馬尾巴似的大長辮,少說得是個青年演員。
焦潤介紹道:“這位是冥添,我的男朋友。”
冥添扒著橘子的手一頓,追加了一句:“是丈夫。”
從道人心想,小友的丈夫不是她養的那條鬼嗎?怎麼這麼快就換人了?難不成是陽間一個陰間一個?
焦潤一看從道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黃山道人能見鬼,自然記得冥添的樣子。
黃山道人雙手抱拳,微微點頭道:“此次還多謝冥兄了。”
冥添頭也沒抬道:“跟你沒關係,本王也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出手的。”
從道人用胳膊肘懟了懟黃山道人,給了他一個眼神,意思是:你認識他?
黃山道人解釋道:“冥兄曾在鬥法大會上替小友出戰過,你……哦,對了,從道人你看不到陰物。”
冥添既然能有人身,想必有了一份難得的機緣,他就不便多問了。
不說還好,一聽冥添是鬼,從道人的雞皮疙瘩立馬就起來了,背後開始嗖嗖的冒涼風,他用力抓著病床欄杆,好懸沒暈倒。
下午德華也來了,剛進屋就開始哭,幸虧他和焦潤的年紀差不了多少,不然彆人準以為他是來哭喪的,活脫脫一個花錢請來的大孝子。
焦潤給德華介紹了一下冥添,德華客氣地跟冥添打招呼,但他總覺得老板的男友好像不怎麼待見他,看他隻用眼角掃。
殊不知他給焦潤介紹相親這件事,冥添能記他幾百年。
焦潤身體恢複的很快,沒過幾天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她昏迷期間一直插著導尿管,拔了之後,上小號的時候抓心撓肝的疼。
焦潤皺著眉對冥添道:“你去替我上。”
冥添:“……我們倆的契已經解除了!”
焦潤:“你不是會附身嗎?”
鬼有附身去複仇的,也有像鐘蓮那樣,去體驗生活的,就是沒有去替人上廁所的!
焦潤見他不動,便垂下了眼角,聲音控製在剛好可以聽到,又恰巧顯得可憐的音量,弱弱地道:“我疼。”
冥添眼睛看著天花板,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本王真是……真是……”
焦潤乘勝追擊道:“特彆疼,比刀插胸口還疼。”
冥添:“那麼疼?”
焦潤點點頭,冥添定定地看了她兩秒,認命地鑽了進去,焦潤又回到了熟悉的虛無空間,隻不過這次她不用與冥添共感了,隻需要躺在裡麵就行。
隱隱約約間,她仿佛聽到了冥添壓抑地怒吼:怎麼這麼疼!
那難以言喻的痛楚,對冥添來說,跟自|宮差不多了,等他上完小號,旁邊廁紙的架子都要被他掐碎了。
焦潤換回自己的身子,就見冥添鐵青著臉,咬牙切齒道:“本王要讓那庸醫也嘗嘗這滋味!”
焦潤趕緊拉住他,給他普及基礎知識,告訴他拔完導尿管,都得有一段適應的過程,跟醫生沒關係。
所以每當焦潤想上廁所,冥添就開始頭冒青筋,直到焦潤身體適應,冥添可遭了不小的罪,簡直是聽聞廁所就色變。
焦潤閒著沒事就跟隔壁床的大爺聊天,大爺小腿骨折,原因是在公園和老頭下棋,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對方沒怎麼樣,他腿折了。
大爺見冥添總穿著一件紅毛衣,就問焦潤:“你對象今年本命年啊?”
焦潤哈哈大笑,想著出院後帶冥添去多買兩件衣服,不能一年到頭不是紅毛衣就是紅T恤。
焦潤出院那天,德華開車來接她和冥添,冥添打量了兩眼麵包車,就對德華說道:“我來開。”
焦潤連忙叫住他:“你是無證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