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粗略回想自從救了胡昭之後的經過,胡昭並沒有表現出半分不滿,反而處處對他開導指點,說出許多琅琊宮甚至修煉的秘聞,以門內弟子相待。
難道這一切都隻是讓自己放下戒心,到了太平穀這個絕地,與外界阻徹底分離,再暗中除掉自己,為司馬懿鏟平道路?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胡昭到目前為止的表現,劉封的確沒有半分懷疑,其心機之深,當真令人毛骨悚然!
關於胡昭的記載,曆史上隻是將他當作一位名士,不僅教出了司馬懿這樣的弟子,而且書法也是一絕,和鐘繇齊名。
本來是一位淡泊名利的儒雅文士,但一想到司馬懿的城府,劉封心中也不由警惕起來,弟子如此,更不要說是他師傅了,司馬懿詐病賺曹爽,那可是瞞過了所有人。驚疑之間,隻聽張寧又說道:“這幾人之中,三師叔最為聰慧,可謂天賦異稟,當年我們被官兵困在钜鹿,敗亡在即,我曾想帶經書投奔師叔,但父親卻告誡我不可如此。
”歎了口氣,張寧的身影有幾分蕭索和孤弱:“若不是我近幾年病體日重,眼看時日不多,唐周卻還不能伏誅,心中恨意難平,我也是不會來找師叔商議此事的,得不到唐周
的消息,我死不瞑目。”胡昭本來一個廣傳經書的名士,為了替張角報仇不惜屈尊降貴的高大形象,卻因為張寧的一席話,變得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猛獸一般,劉封心中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但相比
於張寧的遭遇和對司馬懿的印象,劉封竟有幾分相信張寧的話。
心緒複雜地摸摸下巴,暫時將震驚壓到心底,又問道:“寧姑既然也知道修煉之術,若能苦心修煉,堪破大道,再去報仇豈不是更好?”“我手中隻有神仙卷,修煉之術也隻是聽父親口傳心授而已,”張寧再次歎氣,忽然冷笑一聲道,“但他們沒有神仙卷,卻也難以成功,神仙卷雖非修煉之術,但卻是登堂入
室的叩門之匙,沒有神仙卷的指引,他們就算功成圓滿,也不得其道。”劉封心中一怔,看來琅琊宮的三個弟子似乎都是各懷鬼胎,並不如他所看到的這般團結,想起張寧剛才的話,不禁問道:“寧姑方才說華先生功成圓滿,但他一生隻是治病
救人,救死扶傷,與修煉並無關聯,他如何問道?”
張寧反問道:“大師伯如今在大漢境內風評如何?”
劉封笑道:“先生醫術精湛,無數人受其再生之恩,尤其開館授徒之後,醫術流傳開來,華青堂遍布各州郡,先生神醫之名,人儘皆知。”“這便是了!”張寧緩緩點頭,言道:“修養卷中除了修煉一途之外,還可用養生之術凝聚念力,大師伯救死扶傷,百姓們無不感念於他,會形成無形的念力,其實與建國氣
運殊途同歸,不過兩者的強大程度不可同日而語罷了,此一途耗費時日更多。”
“原來如此!”劉封懂的似是而非,華佗的這種方式,倒有些類似於苦行僧的方式,利己利人,比之張角和胡昭二人,倒是真的高明了許多。曆史上許多大賢,無不都是以百姓為先,舍生忘死,與黎民社稷有功,才被尊奉為神,神農、大禹、皇帝等等,無不如此,華佗此舉,與先賢方式相同,就算修仙成道,
也是萬古流芳,受人尊崇的。
張寧慨然道:“這也是師伯的確醉心醫術,不求其道,反得其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