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雨過去,山穀中的嘈亂早就平靜,天明時分,山穀口的草木清新發亮,但山穀中卻是一片狼藉,雖然被雨水衝刷,但內臟碎肉、屍骨殘骸,隨地撒落,如同地獄一
般。劉封這許多年來見慣了疆場廝殺之後的慘烈,但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作嘔,往常的死傷,大多都是鮮血淋漓,但像這樣內臟屍骨被狼群撕咬得遍地都是,還是第一次
見到。
六戒和尚在前麵低頭帶路,劉封護著張寧和孟婉兒緊隨其後,孟婉兒更是閉著眼睛,用衣衫捂住口鼻,跌跌撞撞往三星洞而去。
山穀中的狼群在天亮時分已經退去,偶爾留下一兩隻,也都是躲在樹林石頭後方,悄然注視,偶爾發出威脅的咆哮。
憋著一口氣終於來到山崖的路上,這裡遠離廣場,空氣也清新了許多,四個人都大口喘著氣,孟婉兒更是嘔吐不止,涕淚交流,張寧在一旁低聲安撫。
休息片刻,幾人順著石徑先去張寧的住處,準備休息一陣,再打開機關離開此地,此時狼群退去,其他人也都因亂戰而死,一晚上折騰,終於可以放心休息了。
來到張寧的住處,原先被張寧擊碎的石桌換成了一張木板,上麵還有茶壺等一應俱全,昨夜一場廝殺,血腥冷酷,但在崖洞之中,卻一切毫無變化。張寧雖然功力還未恢複,但身體卻好了大半,如今山穀中無人,四個人隻能親曆親為,張寧和孟婉兒忙著燒水,劉封和六戒和尚則忙著去尋找狼屍,六戒和尚還在念叨劉
封的燒烤手藝,吃一頓烤狼肉,也是他夢寐以求的。
山穀中昨夜有被那些人殺死的野狼,挑了一頭看起來比較嫩小的,兩人帶到深潭邊開剝洗刷乾淨,這對他們二人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忙乎了一早上,等到狼肉烤熟的時候,已經快到正午,六戒和尚又出去一陣,不知道從哪個死人身上搜來兩壺酒,和劉封對飲起來。
孟婉兒想起山穀中的情形,沒有什麼胃口,但勉強吃了一口狼肉之後,卻驚呼一聲,一連吞下好幾塊肉,才算滿足,嘴角油膩膩地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看著劉封仔細地剔著一根狼腿骨,不由好奇起來,湊到跟前,見他把腿骨上的肉都剔乾淨,又抓起地上碎石打磨了好一陣,才將腿骨的兩頭切開,便成了一個中空的骨管
。
“封公子,你這是做笛子麼?”少女的好奇心,平靜下來之後再次被勾起。
孟婉兒也知道骨笛,但劉封手中的這個骨管,做笛子太過短了些,她對音律也算了解一下,倒是期待劉封能做出什麼古怪的樂器來。
“在下其實不太懂音律!”劉封尷尬一笑,看了看六戒和尚佛珠最下方的銅鈴,問道,“大師,可否把你的銅鈴送我?”
“嗯?你要這作甚?”六戒和尚正啃著一塊肩胛骨,聞言抬起頭來,正好看到劉封手裡的東西,一皺眉,“給你便是,我倒要看看你做什麼東西!”
劉封嘿嘿一笑,伸手接過六戒和尚的佛珠,將那個銅鈴拆下來,銅鈴並沒有鈴鐺,隻有個外形,用青釭劍略作修正,便嵌在了狼腿骨的一頭之上。
“這是什麼?”任憑六戒和尚見多識廣,這時候也愣住了,包括張寧在內,這東西隻有二尺來長,也不像樂器,更不像武器。
“稍等!”劉封賣了個關子,起身快步來到自己先前的住處,牆壁上掛著幾片蒲扇大的葉子,已經微微泛黃,褶皺的葉麵還沒有乾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