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究竟是誰?”陸公公微微抬頭,看著夜空,喃喃自語,“我不過是是昔日王家的門客而已,微不足道,名字不值一提。”
“王家?”太後眉頭微蹙,似乎想起了什麼,驚問道,“你是昔年益州豪強王鹹家的人?”
“王鹹,王鹹……”陸公公一陣感歎,慘然一笑,“想不到幾十年後,還有人記得主公的名字。”
劉封在房頂上也是暗自吃驚,想不到這陸公公竟然是當年益州豪強的門客,聽他之言,似乎是為了報仇,事情都是因劉焉而起。當年劉焉進入益州之時,跟隨入蜀的有吳懿和趙韙,吳懿是劉焉的故友之後,而趙韙則本就是益州巴西郡人,辭官跟隨劉焉入蜀,兩人雖然同行,代表卻是的是兩個不一
樣的政治派彆。趙韙是益州當地的豪強勢力的領軍人物,劉焉之所以很快在益州站穩腳跟很大功勞是因為趙韙,吳懿則是東州軍的代表人物,當時的東州軍由流亡到益州的南陽,三輔等
地的流民組成。
而劉焉在益州站穩腳跟之後,先是移治綿竹,撫納離叛,務行小惠,對東州士提拔重用,想培養成為心腹之人,而對曾經支持他進入益州的土著士族恩將仇、嚴厲打壓。
為了立威,劉焉采用嚴苛殘酷手段,企圖用刑罰確立自己的權威,打擊地方豪強,鞏固自身勢力,借故殺州中豪強十餘人,其中就有勢力最大的王鹹和李權。這導致益州士族的大舉反抗,犍為郡太守任岐及之前平亂有功的賈龍都紛紛起兵,但都被被劉焉擊殺,雖然用武力強勢鎮壓,但終究還是埋下了禍根,後期連趙韙也聯合
益州本土大族聚眾起兵。
沉默片刻之後,陸公公才緩緩說道:“劉焉殺了家主也就罷了,還要查抄家產,遣散家丁,將王家的人發配充軍,女眷分配給士卒,此等滅族之仇,我豈能不報?”
太後不解道:“你既然是找劉焉報仇,為何要害我母子?”“正所謂世事多變,人算不如天算!”陸公公無聲而笑,“我當年從王家被官兵趕了出來,想以我一人之力,又如何報得了這血海深仇?就在此時,劉焉為劉瑁娶妻,當真是
皇天不負有心人,哈哈哈——”
“啊?”太後聽到此處,不由臉色驟變,一陣後怕,當年劉瑁娶妻,娶的就是她,沒想到當時就已經埋下了禍端。
說到這裡,陸公公豁然扭頭看向吳太後,獰笑著一字一字問道:“太後,你可還記得碧蘭麼?”
“碧蘭?”太後再次臉色大變,吃驚地捂住了嘴巴,眼神痛苦,指著陸公公,“你是說,碧蘭她,她是……”
“不錯,碧蘭與我從小青梅竹馬,當年還懷了我們的孩子,但就在兵亂之中,我們的骨肉沒能保住!”
陸公公握著拳頭,臉上鬆弛的皮肉抖動著,深吸一口氣,寒聲道:“這一切,都是拜劉焉所賜,我聽聞此事,便決定要——以牙還牙!”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如同冬日的冰塊一般,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