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成都,劉封即刻下令所有相關人等開始遷移,整個隊伍分作三隊,文武百官先行,天子車架居中,所有的家眷和輜重則留在最後。
到了長安之後,不但要準備登基大典,還要為劉禪舉辦國喪,諸事都需要人手,荀方一人在長安肯定調度不過來,先讓辦事的人輕裝簡從趕過去。
為了防止劉禪的悲劇再次發生,加上劉諶還年幼,這一次劉封親自隨駕出行,隨行的有費禕、董允、劉敏等近臣,黃月英也帶著諸葛瞻一起遷往長安。這一次遷都,對原先的“東州軍”來說,無疑是最興奮的,他們先前因為避亂入蜀,有些人已經老死或戰死,但後輩們無時不想著回鄉祭祖,眼看大漢崛起,終於得償所願
了。回歸長安,這對整個大漢軍團來說,無疑是極其振奮人心的消息,無論是文武將官,還是普通百姓,都看到了漢室振興的希望,而自從攻下長安之後,文武大比的中原人
士明顯比往年增多了。
此時曹家還未統一天下,雖然是三國亂世,但許多人還是以漢室子民自詡,漢室王朝的中興之象,讓許多有抱負之人再次燃起了興國壯誌。
有人有治國雄心,也有人貪戀故土,有近乎一半的益州本土之人不願北遷長安,劉封並未勉強,以杜瓊為益州刺史,李朝為彆駕從事,管理州內之事。
一年之內,天子鑾駕從成都出去了兩次,第一次是劉禪,這一次是劉諶,平定了戰亂之後,百姓們依舊夾道歡送,他們都清楚,這一去便是龍歸大海,再不回還了。
三日之後,天子駕興梓潼,文武官員都在城外相迎,張苞和馬忠上前行禮,張苞如今也是國舅了,劉諶見到他,也是倍感親切。
入城之後,先將劉理帶到府衙之中,此時的劉理麵色委頓,低著頭向劉諶下拜,心中滋味自然十分複雜。
按照劉封的交代,費禕當堂宣布,削去劉理的王爵,貶為仁孝候,命他回到成都去為劉備守陵,但子嗣仍然可以入朝為官,劉理感激謝恩,好歹也是保住了性命。
至於劉理究竟是不是劉備的親生之子,已經不重要了,劉封也不想去深究,甚至都沒有在太後麵前提起,隨著劉諶的成長,劉理這一脈勢必會漸漸削弱。處置了劉理之後,彭博便交給劉敏去審查定罪,聽了馬忠之言,如此反複怯懦之人,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乾脆斬首始終,以儆效尤,將彭博和許嶺三族近親發配到南中去
。
處置彭氏和許氏,也有殺雞儆猴的作用,這兩家都是廣漢郡的大戶,不讓談付出一點代價,其餘各個家族定然不會平衡,但也會以次為戒,不敢隨意滋事。
“殿下,好消息,好消息呀,哈哈哈!”
在梓潼休息一日,劉封正抱著諸葛瞻,帶著劉諶在花園中曬太陽的時候,董允興衝衝地走進來,看到劉諶,急忙行禮。
劉封問道:“何事如此欣喜?”
董允麵色發紅,雙目放光,許久未曾見他如此失態了,隻見他手中拿著一張長長的杏黃紙箋,正是暗衛密保所用的紙張。
劉封不禁眉頭一皺,一手抱著諸葛瞻,另一隻手將其接過來,通常為了消息保密,便於傳遞,暗衛的紙箋都是兩指來寬,短短兩行字,這一大串文字著實讓劉封疑惑。
“東吳,是東吳消息,”董允語氣激動,指著紙箋說道,“孫權因為太子與魯王之爭,龍顏大怒,命人調查此事半年之久,終於有了結果,這信上之人,皆已被處置……”
“這麼多?”劉封吃了一驚,看著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名字,隻覺得自己都頭皮發麻,這簡直是將東吳三分之一的骨乾給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