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抬頭,見正是羌族的大將蛾遮塞也剛從另一邊的大街上走來,帶著三名行裝怪異的隨從,其中兩個光頭頂上豎著朝天辮,用紅繩綁著,十分引人注目。
“原來是蛾遮塞將軍!”劉封笑著上前行禮,看了看他來的方向,問道,“館驛在左邊,將軍怎會從右邊來?”
蛾遮塞笑道:“我們昨日來長安,下午便去拜見郡主,被郡主留在了張將軍府中,所以從那邊過來。”
“原來如此!”劉封點頭,和蛾遮塞一路寒暄,同往聚賢殿。
張苞的府邸正在那個方向,自從張苞成為羌人的女婿之後,羌人似乎也倍感榮幸,加之開通商路,建設集市,羌人也都逐漸富足起來,自然不會再侵擾邊境了。
才走進大殿內,就有一名文官快步走來,向劉封身後的許勳低聲說了幾句話,蛾遮塞也是聰明之人,知道劉封還有安排,便先告辭進殿去了。
許勳見劉封站住了等他,忙上前說道:“殿下,那薩珊國的卡爾王子他,他生病了,故而未到……”
“這病來得倒是及時啊!”劉封眉毛一挑,擺擺手,“薩珊國友善與否,其實與我大漢並無乾係,不必管他。”
許勳見劉封並不在意,鬆了一口氣,卡爾德隆前幾日還叫囂著要見劉封,現在劉封設宴,他卻稱病不來,顯然是故意為之,這就顯得太過狹隘了。作為大鴻臚,許勳自然是帶頭進入殿內,此時眾使者已經聚齊,各自都安排了座位,有宮女和侍衛正在擺宴,表麵上看起來其樂融融,但原本有嫌隙的使者之間卻都是橫
眉冷目。
“燕王駕到!”在許勳的示意之下,一名宦官在門口大聲傳令。
鬨哄哄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門口,這裡麵也有許多人未曾見過劉封,但燕王之名卻早已傳遍天下,眼中都有期待之色。
許勳當先而進,環視眾人,輕咳一聲,抱拳道:“諸位貴使,承蒙辛勞,遠涉江湖,來到長安城,隻因燕王殿下國事繁重,未能及時恭迎,今日設宴,權當與諸位會麵。”許勳說完話,便退到一旁,劉封這才邁步走上台階,在正殿門口看著這些形色各異的使者,有麵熟的匈奴、羌族、蠻族、夷人使者,也有麵生的西域三國使者,其中一位
須發蜷曲,眉眼粗重的人安排在首位,料想便是薩珊國的使者。劉封穿著一身銀白色的儒衫,頭戴漢代特有的方正頭冠,麵色如玉,眉宇之間透著一股英氣,負手而立,便有一種俯仰天地的從容之感,這倒不是他故作姿態,而是這麼
多年高居上位自然養成的氣度。
看大家神色各有不同,劉封抱拳笑道:“本王心係諸位,恨不能早日一見,但這幾日為了登基大典,諸事繁多,實無分身之術,還望各位見諒。”
“哈哈哈,殿下心係天下,我們都能理解,能理解!”第一個站起來支持劉封的便是孟良,一張黑臉比當年張飛的還要黑,圓臉圓眼,活脫脫像個眼鏡熊。
當年南征之時,孟良鎮守銀坑洞,並未參戰,但當漢軍忽然出現在銀坑洞的時候,孟良卻毫無反抗之力,對劉封的記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