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唐林為何總是自作主張?”不料張伯樂聞言,非但沒有喜悅之色,反而惱怒起來。
“張皇兄,這是為何?”林小西一臉疑惑,“抱犢寨可是整個雍州乃至漢中一帶第一大幫,紫衣神君誰人不曉?能成為抱犢寨的副寨主,也不算委屈張皇兄吧?”“哼,我也不稀罕什麼副寨主!”張伯樂冷哼一聲,沉聲道,“我與紫衣神君合作,隻是為了重建馬幫之事,但這半月以來,我看唐林並非能成大事者,遲早要將抱犢寨逼上
絕路,若是一月之內紫衣神君還不回來……”林小西見張伯樂忽然停住了話,眼睛一轉,笑道:“原來張皇兄是看不起唐林這晚輩後生,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幫他搶劫軍馬?要知道這明目張膽和官府作對,豈不是自取
其禍?此事若是讓紫衣神君知曉,隻怕對張皇兄也大為不利呀!”“咳,這還不都是唐林這小子的主意,是我一時疏忽,得意忘形了,”張伯樂一聲長歎,“原本這些軍馬和士兵都要送還扶風郡的,誰知道這小子出爾反爾,非但食言不說,
還在綠林中大肆炫耀,邀請各路豪傑來抱犢寨聚會,真是豈有此理。”
“竟有此事?”林小西一怔,又歎了口氣,“隻可惜在下小本生意,容不下張皇兄這樣的英雄,否則寧願將家產儘數獻上,與張皇兄一同重建馬幫。”“重建馬幫,談何容易?”張伯樂的目光出現一絲恍惚,歎道,“除了區區錢財之外,人手、商路、官府,那一項不需要小心打點?如今西域商路基本都被漢昌號掌控,抱犢
寨又在大漢境內,唐林不知輕重,做出這等荒唐之事,此刻但求抱犢寨能夠自保,更不要說什麼後來之事了。”“噓,皇兄說話還是要注意些,”林小西嚇得一縮脖子,四下張望一陣,低聲道,“唐林如此明目張膽,隻恐有所依仗,既然連張皇兄都不知道,定然是十分隱秘。我聽說官
兵已經出動,這一戰在所難免,今日冒險來見張皇兄一麵,此生便再無遺憾,稍後便要離開抱犢寨了,以免惹火燒身。”
“唉——”張伯樂一聲長歎,“我已派兄弟到西域去尋找紫衣神君,但願他能及時趕回山寨,若是真有什麼大患,隻怕將來紫衣神君也要將這罪責一半怪到我頭上了。”林小西忽然低聲說道:“聽說長安官府發出江湖令,已經成立俠義堂,號召江湖俊傑一同議事,共掌綠林之事,張皇兄為何不去俠義堂?以你的名號和威望,不難得到各幫
派支持,又被朝廷認可,豈不是一舉兩得?”“哼,這都是那劉封的主意,不過是想網羅人心罷了,”張伯樂聞言,忽然一拳砸在青石之上,咬牙道,“劉封此子沽名釣譽,妄稱中興大漢,實則吃裡扒外,與外族勾結,
將鮮卑人放入雁門關,實為大漢之恥也!”
林小西聞言大驚,端起酒碗敬酒,掩飾自己的失態,慨然道:“我早聽說張皇兄的馬幫,就是被鮮卑人所害,看來傳言不假!”
張伯樂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寒聲道:“我與鮮卑狗,誓不兩立!”林小西輕歎一聲,將最後的酒倒在碗裡,慨然道:“人生變化無常,正所謂聽者為虛,眼見為實,識時務者方為俊傑,唐林飛揚跋扈,實非可托付之人,張皇兄可看清當今
天下之局勢?”
張伯樂一怔,覺得林小西話中有話,還未反應過來,林小西已經舉起酒碗,大聲道:“今日能見張皇兄,三生有幸,就此彆過,山水有相逢,我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張伯樂端著酒碗一飲而儘,腦海中卻回蕩著林小西的話,“林兄,你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