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之名夏侯楙也聽說過,而且還是曹爽送來的人,不管阮籍犯了什麼錯,曹爽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從鄴城來的共有五人,除了三名官兵之外,其中一人夏侯楙到也熟悉,正是鄧颺的親信,先前與鄧颺會麵的時候,就是此人陪同左右。
另外一人形容看起來有些憔悴,須發不整,頭頂的發髻蓬鬆著,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之中,見到夏侯楙等人進來,也隻是隨意起身抱拳,便坐在一旁低頭一語不發。
夏侯楙也顧不上看來人,和鄧颺的親信寒暄著,那人還帶來一封書信親自交給夏侯楙,才告辭而去,夏侯楙命夏侯廙去送行,暗中送上錢物絹布。
“久聞先生大名,今日一見,幸甚幸甚!”夏侯楙從門口走進來,就見郭奕起身向阮籍行禮。
阮籍抬起頭來,白色的眼珠子一陣翻轉,才起身道:“閣下莫非就是太原人郭奕?”
郭奕一怔,知道阮籍這是故意譏諷他名氣不行,旋即笑道:“在下郭伯益,潁川人士。”
阮籍口中的太原人郭奕乃是郭淮之弟郭鎮之子,少有重名,累世舊族,頗有才望,在並州乃至冀州一帶頗有名望。
阮籍見郭奕不卑不亢,也不動怒,這才躬身施禮:“恕在下眼拙,失禮失禮。”“哈哈哈,想不到那太原郭奕竟比伯益名氣還大,”夏侯楙在一旁看著,忽然大笑起來,指著郭奕言道,“如此看來,你要是在青州不出些政績,恐怕年歲易老,再難有作為
了。”
郭奕看了一眼夏侯楙,卻輕聲一歎,背轉身不再說話。
他的能力並非以謀略見長,先前隨曹宇兵敗,這一次到了青州,也同樣有種束縛手腳之感,說不出的憂悶。
“將軍來這青州偏安之地,莫非也是為了終老此生乎?”
正當夏侯楙笑話郭奕的時候,阮籍一句話,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肥肉一陣顫抖,咬著牙說不出半個字來。
自從來到青州之後,這樣的傳言他已經聽了無數遍了,當初就連曹爽、何晏等人也都如此認定,都以為夏侯楙選這個清閒之地不過是想躲避亂世而已。
如今魏國境內,並州、幽州、豫州、兗州都有強敵環伺,唯有冀州和青州暫時安穩,不與前線接壤,而青州又地域狹小,清平數年,一州刺史無需費力,便可安置各郡。
夏侯楙最怕人如此議論,對劉封的計劃也就更為迫切,但天天盼望的人不到,自己又無計可施,反倒真應了那些傳言一般,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了。郭奕見阮籍一來就對他二人冷嘲熱諷,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但總不能讓夏侯楙尷尬,轉身抱拳道:“先生遠途勞頓,風塵仆仆,先為你安排下榻之處,容將軍思慮安排職
位。”
阮籍笑道:“在下襤褸穢麵來見將軍,確實失禮,如此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