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滿留下一百人清掃戰場,催馬追上許儀,二人一左一右,沿著吳兵逃走的方向追趕,自恃勇力,倒還真不怕有人埋伏。
又追了一程,前麵探馬回報樹林中發現旌旗飄動,二人上前一看,果然林中有幾處旗角在夜風中舞動,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看不清遠處情形。
“軍師說過,丁奉曾受陸遜指點,善於用兵,俺剛才就看他撤退之時絲毫不亂,如今天色將黑,夜間追擊,若中了埋伏著實難以招架,你我還是回城吧!”
許儀此時也沒有繼續追擊的打算,笑道:“大哥,你這兩年變化忒大了,怎得如此謹慎,還會分析敵情了?”
“唉,大哥俺是吃了大虧呀!”典滿慨然一歎,抬頭看到遠處天空的幾點稀星,不禁想起了張苞,兵敗被俘,對他來說,那是奇恥大辱,遲早還要找回場子來。
許儀肥厚的嘴唇一撇,冷哼道:“當年我父親和馬超大戰三日不分勝負,下次遇到張苞,讓我來對付他,看看他學了馬超幾成本事。”
典滿雙目微凜,擦了擦臉上兀自滾落的汗珠,並未多說什麼,調轉了馬頭:“我們先回城吧,陳將軍叫我們天黑便回,還有重要軍情商議。”
“哎呀,大哥你不說,我差點忘了,”許儀猛然一拍腦袋,驚呼道,“陳將軍叫我來助你,說是不必追敵,叫你儘快回城。”
“嘿,你呀!”典滿無奈地搖頭,指著撓著頭的許儀卻無言以對,二人放棄追擊,馬上傳令全軍返回寧陵。
“行了,彆看了,丁奉他跑不掉!”典滿見許儀還頻頻回頭,似有不甘之意,隻好出言勸解。
許儀一怔:“難道攻打拓縣的人馬沒有退走?”
典滿笑道:“蒲將軍襲擊外營,就是為了吸引丁奉撤退,俺尾隨追殺,隻是伺機撿些便宜罷了,真正的殺機是留給長思他們的。”
“虎豹騎?”許儀吃了一驚,終於明白過來,回頭看了看早就消失在山林中的東吳兵,問道:“他們還在前路埋伏?”
典滿點頭道:“這是衛伯玉的計策,說什麼聲東擊西,圍魏救趙之計,俺看明明圍的是東吳兵馬,為什麼叫圍‘魏’,真是怪事。”
許儀聽說是衛瓘的計策,臉色微冷:“這小娃娃詭計多端,目空一切,大哥你可離他遠點,我看他不慣,如果他是吳兵,一錘給他砸成肉餅烤了吃。”
典滿眉頭輕皺,言道:“元禮,大家同在營中,這等話也就和俺說說,可千萬不能讓他人聽了去,萬一被衛瓘知曉,暗中作弄手腳,俺們為大將,可能便有性命之憂。”
“哼,他敢?”許儀聞言瞠目大怒,握著海碗大小的拳頭,“他敢對我耍心眼,我先滅了這小子……”
“元禮!”典滿喝斷了許儀,沉聲道:“你記住,這樣的話,以後不許再提起。”
許儀見典滿發怒,才深吸一口氣,低頭道:“大哥,我知道了,以後離他遠點就是。”典滿看了一眼許儀,欲言又止,他二人從小就喜歡打打殺殺,都是魯莽率直之人,自己也是經逢大變,才對當年曹操的訓導而有所明悟,許儀為人爽直,還真怕他將來吃了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