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其出行冬至,暗中遣人齎書曹操,有北逃之心。”
聽到此處,劉封已然有些明白了,笑道:“孫權性多嫌忌,孫賁兄弟早年便挾功抱怨,豈能沒有防備,想必此事敗泄了吧?”
陳壽點頭道:“正是如此!孫輔所差送信之人,其中便有孫權心腹,未曾過江,便已報孫權。
孫權即可回還,佯做不知,與張昭同去見孫輔以問:你我兄弟間之事,何以問於外人?
輔見書信,羞慚無辭,孫權斬其親近侍從,將其流徙東海,幽禁而死。”
劉封搖頭笑道:“如此看來,孫輔還是不如其兄也,雖咎由自取,但孫權借題發揮,趁機打壓孫羌這一支脈,將孫輔幽禁而死,未免太過了。”
陳壽將地上的圓圈加了幾個,言道:“孫賁死後,其子孫鄰又被孫輔撫養成人,實乃天道輪回,兩家之人實則親如一家,孫輔事發,他們這一脈便被徹底打壓了。”劉封歎道:“孫賁撫養孫輔,孫輔又撫養孫賁之後,命運何其相似?孫權雖不好牽連其後輩,但孫鄰止為縣吏,若非無人可用,也不會來守新都,於朝中再無爭執,雖姓孫
,卻還不如江東那幾家大姓外臣,實在令人歎息。”
陳壽點頭道:“孫鄰一脈被打壓至此,還要小心謹慎,戰戰兢兢,甚至不如外臣安穩,今孫權兵敗,江東危如累卵,若能遣人勸說,必有降意。”“承祚久在益州,卻對江東之人如數家珍,實在叫人佩服,”劉封也沒想到陳壽對孫家人的支脈如此清晰,果然是做史官的料,大笑道,“若能不費兵力拿下新都,當記陳參
軍首功。”
陳壽俊臉一紅,急忙低頭道:“屬下隻是一家之言,還要請將軍斟酌決策。”
“哈哈哈,來人!”劉封看陳壽羞赧的神態,不禁大笑起來,起身招呼親兵,“傳李豐來,吾另有吩咐。”
親兵前去傳令,劉封回頭對跟著起身的陳壽笑道:“承祚,你既知孫鄰身世,可知新都司馬劉鑠之來曆?”陳壽一怔,眉頭微皺:“劉鑠乃劉繇次子,先任騎都尉,其兄光祿勳劉基之女本為魯王孫霸之妃,四季皆有賞賜,與全家、張家並列,隻是後來南魯黨之爭,孫霸被處死,
劉家也從此失勢……”
說到這裡,陳壽忽然反應過來,抬頭驚呼道:“莫非將軍早已派人與劉鑠聯絡,新都城中已然有了部署?”
劉封負手笑道:“我用兵向來以智取為上,不喜攻殺。劉鑠也是劉氏一脈,齊悼惠王劉肥之後,漢室宗親,今見漢室將興,作為劉家子嗣,此時不出力作為,更待何時?”
陳壽歎道:“將軍之謀,於大處如驚濤奔流於大江,於細微處又如繡針穿行於錦帛,吾輩不如也!”“嘿,你也會馬屁了?”劉封看著一臉虔誠的陳壽,戲謔一笑,“吾雖已有部署,但承祚獻策,也是錦上添花,今後可要再接再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