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當然要去!”孫綝在一旁說道,“下午那孫曼便來找我,說中秋祭祖,邀請我兄弟二人一同進行,並且暗示,如果大兄願意,這族長之位,也該讓於你了。”
“哦?此話當著?”孫峻一挑眉,臉上的神色愈發得意。
孫曼這些都是他們的長輩,以往都姿態極高,見了他鼻孔朝天,如今卻來主動和好,孫峻愈發覺得自己先投靠劉封之舉有多明智了。孫綝冷笑道:“料想他們不敢做偽,如今我們這一支脈若想在江東立足,唯有依靠大兄勢力。否則等蜀軍進城,重新分派官職,彼時各家平等,那些江東世家,絕不會輕易
放過他們。”
“唔,倒是有理!”孫峻微微點頭,兩人走在空曠的大街上,夜風吹來,十分涼爽。
孫峻對那個祖祠十分厭惡,每逢過節,都是等其他人祭祀完了後半夜才去,想起之前種種,他現在不願與那些長輩有瓜葛,從今之後各走各的道,不是更好麼?
“兄長可是不願前去?”孫綝見孫峻不說話,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忽然笑道,“其實我還有一計,可讓兄長出了這口惡氣,還能以後與他們不相往來。”
“嗯?”孫峻轉過頭,“你有什麼計策?”孫綝忽然歎道:“如今我們這一支已經到了三代,按理來說,也該到再次分支的時候了,隻是你我長輩走得早,人丁不忘,才勉強與他們合在一處,今吳國不存,大兄得勢
,豈不正預兆我們這一脈即將開枝散葉?”
孫峻微微點頭,他們是孫靜長子孫暠之後,出生比其他人早些,甚至比孫奐年紀還大,與孫儀、孫曼等人相當,卻因輩分晚了一輩而不得不聽他們指手畫腳,忍受指責。孫綝繼續說道:“此番前去,他們必定百般拉攏結好,想要同舟共濟,大兄何不就在大堂之上將這些老頑固狠狠奚落一番,將其激怒,他們必定惱怒吵嚷,又要分家,此時
再趁機把祖父靈牌請出來,如此一來,嘿嘿……”“哈哈哈,妙,此計甚妙!”孫峻聞言撫掌大笑起來,在空曠的街道上傳出老遠,“如此一來,吾不但出了這一口惡氣,還能將我們這一支徹底與他們分離開來,與我們再無
瓜葛了。”
“正是,正是!”孫綝尖聲笑道,“今日見到孫曼那老賊,我本欲拒絕,後來想到此計,便先答應了他,就等著大兄前去出這一口惡氣。”
“好!”孫峻一拍手,“走,我們現在就去。”
“兄長且慢!”孫綝攔住了孫峻,麵目陰狠之色,“本族府中還有一百多家丁,我怕他們狗急跳牆,兄長先去更衣,待我去召集五百羽林軍藏在府外,以防萬一。”
“嗯,也好!”孫峻目光一冷,沉聲道,“若是他們不知進退,倒要叫這些老頑固知道某的手段。”
孫峻兄弟二人大步走出長街之後,從暗中的角落裡出現一個人影,這人站在梧桐樹下,如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他的存在。
看著孫峻兄弟二人轉過街角,那人快步順著街道的陰影而行,來至正街的一間藥房,對著窗口小聲道:“速去稟告柳都統,孫峻將到,還有五百羽林軍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