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利亞說到這裡,一陣咬牙,轉頭卻看到劉封端著茶碗若有所思,問道:“殿下,你可知那副字畫出自何人之手?”
劉封緩緩放下茶碗,笑道:“能讓你上當的字畫,恐怕非常人所做。”
“對,那是司馬相如的字!”格利亞氣得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兩步,“司馬相如啊,連我這個不讀書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更何況還是他親筆寫的辭賦……”
“子虛賦?”劉封能記得司馬相如的作品也就是這個,這也是後來漢賦的標本了,後來很多大家的辭賦都是模仿司馬相如所做。“對,就是子虛賦,那可是司馬相如的代表作啊!”格利亞緊緊地握著拳頭,激動道,“以前陳貫就曾說過,班固的什麼都賦在龜茲賣到了三千金的高價,更何況是司馬相如
的?”
劉封問道:“就算那是司馬相如的親筆之作,但這是皇宮之物,你說那人十分普通,他哪裡能拿到這等好東西?”“我當時也是這麼問他的,”格利亞言道,“那人說他祖父就是當年跟著董卓進京的西涼軍,還當過都尉,當時這辭賦已經轉到東都洛陽了,他祖父是在火燒洛陽的時候搶來
的。”
說到這裡,格利亞忽然一拍桌子,震得茶碗叮當作響:“更可氣的是,李掌櫃這個老混蛋也說那個桓帝喜歡字畫,這些好東西都被他收藏在了宮中。”
劉封歎道:“李掌櫃既然這麼說,那就也為你證明這子虛賦也是真跡了?”
格利亞臉色陰沉,咬牙道:“李掌櫃那老混蛋還特意掌燈,逐字逐句對了足足半個時辰,小心翼翼仔細看了好幾遍,才確定那是真作。”
劉封不動聲色:“卻不知如此貴重的東西,那人要賣多少錢。”
格利亞言道:“那人倒沒有獅子大開口,他說有緊急事要辦,手頭上缺錢,家又遠在西涼也來不及取,隻要五百金,半個月以後他還要贖回去。”
劉封挑眉道:“五百金也不是小數目啊!”格利亞歎道:“誰說不是呢,而且即將開春,我剛買了一些布匹和糧食種子運到族內去了,手頭上還真沒有那麼多現錢,就算把那幾個鋪麵的錢都拿出來也不夠,但眼睜睜
看著司馬相如的真跡就在眼前,如果錯過了,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劉封無聲笑道:“為了這一幅字畫,你這可是要把全部身家都搭上了啊!”格利亞說得口渴了,又自行將旁邊的果汁取過來喝了一大口,才歎道:“都怪我一時太激動了,對那老東西太過信任。聽說是司馬相如的真跡,當時就昏了頭,我聽司馬相
如活著的時候一首辭賦都千金難求,更何況這都是過了幾百年的古董了,那還不得是價值連城?”
劉封道:“這可是五百金,你這錢都是從何處來,去錢莊借?”
格利亞搖頭道:“以我在西市的名聲,用幾處店鋪在錢莊借錢倒也不難,但他們收的利息太高了,這可不劃算。這子虛賦雖然貴重,但對我們羌人沒有用,我隻想轉手賣出去賺錢,所以我打算先找陳貫,問問他收不收,先從他那裡借點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