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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利亞見劉封不說話,額頭上又冒出冷汗,勉強站起來,聲音乾澀:“殿下,漢昌號那邊,你能不能說上話?至於其他兩個錢莊,我,我……”
劉封冷聲道:“漢昌號雖然是我大漢官府的,但他們有自己的營生,做生意就要講信用,講原則,我不好乾涉。”
格利亞聞言麵如死灰,再次跌坐在門檻上,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錢莊那邊的一千金,按照借錢的利息,半個月之後,還多出來一百二十金,這還有兩天時間……”
“莫忘了還有那陳貫。”“陳貫那邊還好說,馬市的地契抵押在那裡,他也勸我不必著急,到時候隻要有錢,隨時都能取回地契,半年之內不用算利息,”格利亞一聲長歎,幾乎都帶著哭聲了,“這
可真是你們所說的,患難見真情啊!”“患難見真情?”劉封心中已經將格利亞罵了無數遍了,此時聽了這句話,反而氣笑了,“你這可真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我真想不通你這幾年在長安做生意,竟然還能
越做越大。”“你什麼意思?”格利亞一怔,忽然又哭喪著臉催促道,“殿下,你就快想想辦法幫幫我吧,錢莊是不會通融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得知的消息,知道我借錢收了贗品,擔
心我還不上錢,從昨日就派人幾次找我,還盯著那幾處店鋪,隻等時間一到,就要催債,收了店麵,我將一無所有了呀!”
此時已經到了黃昏時分,夕陽照著院中的樹影,偶爾聽見府中下人們在說話,大概是晚飯都準備好了,烏珠和馬瑤雪始終沒有出現,也是將希望寄托在劉封身上。
“去另外兩個錢莊借錢,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陳貫給你介紹的?”“是我自己去的,這時候哪裡還敢再去找他?”格利亞欲哭無淚,坐在門角落裡抱著頭,“這幾個錢莊老板都是平日裡關係最好的,給我的利息都低了一些,現在可好,全都
得罪完了……”
劉封言道:“人情是人情,生意歸生意,錢也不是那幾個掌櫃的,他們能不著急?”
這三個錢莊之中,漢昌號自然不會參與這種陰謀,無極堂是河北甄家開的,因甄氏是中山無極人而取名,以甄家對漢室的態度來看,也不會算計羌人。
江英齋是江東張氏一族的產業,本來劉封還懷疑張家也卷入其中,但既然是格利亞自己找上門的,大概這件事與這幾個錢莊關係不大。“殿下,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格利亞已經完全亂了方寸,忽然跪在地上,抓著劉封的衣衫,哭嚎起來,“你不看我們的交情,看在郡主和大王的麵子上,也要幫我這一次
啊!我就算死了也不打緊,但那可是我們羌族大部分的財產,如果沒有了這些鋪麵,今年過冬我們連衣服、糧食都不夠了——”
“行了,你先起來,容我想想辦法!”劉封被他吵得有些煩躁,伸手一把就把格利亞給提了起來,“你如此叫嚷,叫我如何思謀?”
格利亞馬上閉了嘴,整了整衣裳,低頭擦著眼淚,不敢再發一言,這一次可是真的急哭了,可見他內心已經接近崩潰了,烏珠和劉封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外麵天色昏暝,劉封再次走回座位,問道:“你來府中,沒有被其他人看到吧?”“沒有!”格利亞連忙搖頭,“我謹記殿下囑咐,不到萬不得已絕不來內城,這次來還是先去找了陳貫,又在城內繞了好幾圈,確定沒有人跟蹤,還換了衣服才從後門來的。
”
“很好,算你沒有完全糊塗!”劉封微微點頭,“把字畫留下,你先回當鋪去吧!”
格利亞愕然:“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