毌丘儉問道:“不知參軍需要多少兵馬?”
“一萬兵足矣!”鐘會似乎智珠在握,對張特言道,“稍後張將軍請來吾館驛議事,明日一早便去取曆城。”
眾人又商議了一番分兵之事,鐘會和師纂先散去,張特暫時留下,不等眾將埋怨,毌丘儉反倒稱讚了一番,叫他早去與鐘會會合,大敵在前,還是有公事為主。
毌丘秀不滿道:“大哥,鐘會這小兒未免也太狂傲了些,隻帶一將便能取曆城?”
毌丘儉言道:“將在謀,不在勇,還看那鐘會如何調度,此人雖然言語輕佻,矜傲於人,卻也頗有計謀,此番且看他用兵如何,再做打算吧!”
滿偉言道:“將軍該連夜發兵占泰安,明日一早取钜平,那薑維頗有韜略,漢軍昨日連夜鏖戰,休整一日,隻恐他也會出兵。”
毌丘儉點點頭,旋即轉頭對毌丘秀吩咐道:“兵貴神速,兩軍交鋒,先機為上,叔謙已經休息半日,還領先鋒兵馬連夜去泰安,滿將軍為隨軍參讚,你二人到了泰安之後便宜行事,吾明日一早便來接應。”
“遵命!”毌丘秀和滿偉二人馬上領命而去。
毌丘儉也傳令各將先去休整,養足精神,隻等明日一早便發兵泰安,與漢軍正式開戰。
師纂跟隨鐘會出了府衙之後,不解道:“大都督命你我來青州,命你參讚軍事,我掌管糧草,隻需監視毌丘儉沒有異心即可,為何又主動請令出戰?倘若兵敗,豈不被他人恥笑?”
鐘會笑道:“主簿之言差矣,你我來此,非隻為奉旨監軍,當思為國效力耳,今乃國家危亡之際,豈能袖手旁觀,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師纂一怔:“可這青州兵馬皆是毌丘儉心腹,個個都對你我不滿,今日在軍中,莫非不見那幾人不滿之色?”
鐘會諱莫如深一笑,緩緩道:“故意激怒那幾人,是吾故意為之,隻為試探軍中各將性情罷了,你我初來乍到,諸將必有戒心!唯有激怒於他,方能顯出本性來,如此方能知其性情,量才而用。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並非隻指敵人,對同僚屬下,未嘗不是如此。”
師纂聞言心中暗驚,從側麵再看鐘會還略顯稚嫩的麵龐的時候,萌生出一重敬意來。
本以為他年紀輕輕能受司馬懿器重,是仗著老太傅鐘繇的身份,如今看來,這鐘會城府之深,隻怕不在當年的司馬師之下,想他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心機,暗自打了個寒噤。
正震驚之時,卻聽鐘會言道:“明日出兵,還要勞駕主簿一同前去,你可千萬莫怪我連累於你。”
師纂此時哪裡再敢和鐘會套近乎,馬上抱拳道:“參軍嚴重了,同為國家效命,萬死不辭也!”
鐘會淡淡一笑,並未再多說什麼,師纂看到這一抹笑意不寒而栗,微微停頓一下才趕緊跟上去。
此時才知道自己以為共同受命而來平起平坐的同伴,竟遠在他料想之上,想起這幾日說過的話,不禁有幾分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