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毌丘秀才上前敲了一下門,院門便輕輕打開了,顯然這半夜鬨騰,鐘會也不敢不聞不問,一旦真的發生兵變,就是皇帝在這裡也沒用,更不要說一塊小小的金牌了。
毌丘秀臉色陰沉,冷冰冰抱拳道:“請稟告軍師,征北大將軍來見。”
“不敢勞將軍親來,失禮失禮!”
一聲輕笑從院子裡傳來,鐘會穿一身藍色儒衫快步走出來,月色之下,見他神清氣爽,風度翩翩,完全沒有絲毫吃了敗仗之後的頹敗之色。
毌丘秀看在眼裡,愈發憤怒,恨不得衝上去給鐘會嬉皮笑臉的臉上狠狠一拳,緊握拳頭嘎嘣作響,轉身退在了門口。
毌丘儉腳步略有虛浮,邁步上前,麵色不虞:“今日兵敗,軍師何以自行先退?臨陣而逃,乃是死罪,莫非不知軍法乎?”
鐘會抱拳道:“將軍此言差矣,正因軍情緊急,在下才不得不先行趕回東平,若是被漢軍再偷了東平,豈非全軍覆沒矣?”
毌丘儉暗自咬牙,沉聲道:“哼,今日之敗,軍師難辭其咎!”
鐘會掃視左右,並不急於辯解,言道:“此處非議事之地,請將軍到內堂敘話。”毌丘儉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正要找鐘會討個說法,自然也毫不客氣,當先便走向府院,毌丘秀和常林陪同身旁,鐘會卻毫不在意,默默地跟三人之後,神色淡然,但眼神
卻飄忽不定,示意親衛將那金令摘下帶進來。
進入廳堂落座之後,毌丘儉馬上問道:“白日用兵,你我早有約定,某去奪城,軍師調度兵馬殲滅出城兵馬,何以先退?”
鐘會歎道:“吾此番定計,可謂萬無一失,薑維中計,全軍儘被困於山中,此事眾將親眼所見,隻怪那薑維鋌而走險,轉攻大營,吾不得不先來防守。”
毌丘儉握拳道:“軍師既來防守,何以大營儘被燒毀?”
鐘會眉毛一挑,冷笑道:“那薑維所領皆是騎兵,先走一步,吾從山上趕來,焉能追之得上?”
旋即又歎道:“可惜呀可惜……”
毌丘儉雙目微眯,盯著鐘會:“何出此言?”鐘會搖頭歎道:“若是營中有一上將把守,非但能保營寨不失,還能將薑伯約擒殺,叫漢軍群龍無首,不戰自亂!隻可惜弓遵無用,反被薑維所殺,吾縱有伏虎妙計,奈何
卻無擒虎之人呐!”
毌丘秀見鐘會竟然找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後軍被殺,弓遵戰死,眾將無不痛惜,竟還被鐘會取笑,頓時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指著鐘會罵道:“鐘會,你血口噴人……”
“二將軍……”常林趕忙攔在毌丘秀前麵,用力將他推到一旁。
毌丘儉鬢間的青筋隱約冒起,緩緩問道:“如此說來,山中廝殺,軍師棄之而走,又未趕得及臥牛山之變,皆是某麾下眾將無能,才有此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