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徐州又傳來消息,夏侯霸領殘兵退守濰坊,與北海郡的毌丘儉合兵一處抵禦漢軍,因東海一帶連日大雨,雙方暫且罷兵休整。
但一道密信卻讓司馬懿甚為擔憂,徐州北漢軍所占之後,東海王曹霖遷至北海暫住,毌丘儉到了青州之後,先行拜訪曹霖,與之來往甚密,夏侯霸敗退之後,與毌丘儉合兵一處,數日之後,二人同往曹霖府中聚會一整日,意圖難測。
“報——”就在司馬懿憂心之際,探馬匆匆來報,“大都督,漢軍在淇河搭成一台,曉瑜三軍要與都督共商大事,請大都督三日後到台前一敘,以漢室曆代帝王為誓,絕不動刀兵車馬。”
“嗯?”司馬懿有些意外,皺眉道,“劉封果真如此放言?”
“正是,劉封一麒麟王之名,將手諭散發全軍,方才還遣人送來百道諭令,拋於大營之外,此事全軍上下皆知。”
“哦?”司馬懿眉頭擰成了疙瘩,將那封巴掌大小的紙箋接過來,隻見上麵寫著:
“承蒙魏都督司馬公之約,見物欣喜,無以為報,預備半月,備席相待,以報將軍遺物之盛情。
今乃大國相交,當以禮相迎,絕不動刀槍弓箭,有三皇五帝,漢室曆宗為鑒,絕無食言,望都督於三日後赴約,鄙人不勝激切之至!”
書信下放正是麒麟王的印信,還畫了一個圓圈笑臉,看起來審視詭異,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大都督,劉封下書,隻恐有詐,此乃鴻門宴耳,都督不可前去。”
正當司馬懿沉吟之際,辛敞和王韜幾人急匆匆趕來,他們也都看到了這一封約書,趕來與司馬懿商議。
看著眾人焦急的神色,司馬懿反倒冷靜下來,笑道:“劉封既將書信昭告三軍諸縣,此事天下皆知,又以漢室曆代宗主為誓,吾料他定不負我。”
辛敞急道:“大都督,天下皆知劉封為人陰險狡詐,此番前去,若是有詐,置三軍安危於何地?”
“哈哈哈,諸位此言差矣!”司馬懿卻緩緩搖頭,“漢軍士氣正盛,欲得民心而取河北,劉封便不敢食言,當年弘農會盟,劉封尚敢隻身赴約,吾豈能示弱?”
司馬懿明白劉封的這封書信,一來是表明其心意,二來也是讓他沒有退路,如果不赴約,不但被天下人恥笑,三軍將士也會暗中議論,這對局勢本就不利的魏軍來說又是一個無形的打擊。
“都督……”
“好了,諸位不必再勸!”司馬懿心意已決,吩咐道,“若不赴約,兩軍相持無日,於吾軍不利,不妨前去一行,或可尋求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