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球心中疑惑,馬上派兵打探消息,卻報魏軍並未攻大中牟縣,反而中牟以南的汴水、浚儀一帶出現大量鮮卑軍,一路殺入陳留境內,許多百姓逃入河南尹。
“竟有鮮卑軍?”李球大吃一驚,意識到事態比他想象的還要嚴峻,趕忙連夜再派人向滎陽報信,請張毣將兗州形勢重新報往洛陽。
此時魏軍大軍駐紮在陽武,南可攻中牟,與
陳留的鮮卑軍連成一片,西可進攻滎陽,殺到虎牢關下,威脅洛陽,沒有探明動向,李球也不敢妄動,將一萬兵馬分成三組,日夜輪流守衛。
一日過去,魏軍依然按兵不動,李球更不敢妄動,心中卻暗暗竊喜,如果魏軍因為糧草接濟不上遲滯在酸棗一帶,多等幾日,洛陽援軍也就能趕至,那時候便可出兵反擊了。
正在府中等候消息,忽然親兵來報,有人帶著中牟縣令的公文前來拜訪,李球命人將其請進來,卻見是一位淸雋的年輕文士。
此人文質彬彬,做派十分儒雅,抱拳道:“在下謝芘,乃中牟人氏,因魏軍入寇,恐河南百姓遭遇不幸,特請命來助將軍一臂之力。”
李球不知中牟縣令派一個文弱書生前來有什麼作用,問道:“不知謝先生在中牟擔任何職?”
謝芘微微搖頭,將公文遞給李球,歎道:“在下並非官身,先前曾為琅邪內史,隻因司馬懿勾引外寇入侵中原,甚為失望,憤而辭官,退隱家中,卻未料胡人竟渡河南下,必又是司馬懿所為,真乃千古罪人。”
李球看完縣令書信,信中隻說這謝芘乃是中牟世家,曆代界有人在朝為官,謝芘本為魏臣,因不滿司馬懿勾結鮮卑之事辭官回鄉,聽說攻入兗州,毛遂自薦來前陣參謀軍事。
落座之後,李球不解道:“先生一非官身,二未曾臨陣帶兵,如何助我?”
謝芘言道:“如今魏國朝堂被司馬控製,大失人心,豈能叫他再擾亂河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眼看敵軍入境,在下不敢坐視,吾雖未曾領兵,卻也對魏軍動向看出一二來。”
李球微微點頭,問道:“不知先生有何高見?”
謝芘言道:“司馬懿此番派兵奇襲殺入兗州,又縱鮮卑賊人攪亂中原,隻為掩人耳目!攻入兗州這路魏軍,實為其要害之兵。”
李球笑道:“本將自虎牢關馳援隴城,便是為防備這一路兵馬。”
謝芘卻搖頭道:“將軍此言差矣!魏軍驟然入境,若有去河南之心,自當全力進兵,以迅雷不急
掩耳之勢攻占虎牢關以東之地,如今卻兩日不見出兵,甚至連中牟縣都不曾發兵來取,如此反常,其中必定有詐!”
“哦?先生看出什麼端倪來?”
李球吃了一驚,這也是他這兩日疑惑之處,如果魏軍進兵速度快,此時已經將滎陽圍住了,如今連近在咫尺,兵力無多的中牟不要,更不攻打滎陽,勉強說是糧草接濟不上,實在難以服人。
謝芘皺眉道:“吾料魏軍大軍早已出城,既不向南,亦不向西,恐是向北進軍了。”
“你是說——”李球臉色大變,驚得豁然起身,沉聲道:“官渡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