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士兵們形態不一,馬哲感慨不已,端著酒來到麵前,歎道:“南線之行,實則已經順利許多,到莎車再進疏勒,便是向東進
入北線了,照此形勢,兩年內西征便可結束。”
“如此最好不過!”劉封仰頭看著明月,紫微星在遠天閃爍,隨時指引著他們的道路,緩緩道,“西域七雄,以疏勒、烏孫、龜茲
實力最強,於闐、堅昆次之,真正強勁的對手我們還沒有遇到,不能輕敵大意。”
馬哲點點頭,無奈道:“隻可惜那一批商人被龜茲所害,未能成功營救出來。”
一想起此事,劉封就心中惱恨,年初漢昌號的一支商隊被龜茲以間諜為名扣押,這是**裸的挑釁,不想幾次交涉未果,劉封
下令斷了北線商路之後,竟將商隊殘殺,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雙方勢如水火。
劉封雙目微凜,沉聲道:“這個仇,我會讓他們十倍償還,龜茲數年前就有不軌之心,挑唆烏孫,勾連堅昆,甚至連更遠的丁零
人聽說都與他暗中聯絡,數典忘祖,國中上下徹底爛透了,非武力不能救之。”
馬哲憂心道:“今莎車望風而降,疏勒想必已有動作,天寒地凍不能出戰,人馬休整數月,到明年三月方可再戰,若其與龜茲聯
合,實力不容小覷。”
劉封冷笑道:“不過烏合之眾罷了,龜茲人背信棄義,西域人人皆知,到時候見機行事,他兩國或為掣肘也未嘗可知,在此之前
,你要將他們的情報儘可能詳細準備好。”
馬哲抱拳道:“將軍放心,斥候細作早在一月前就出發了,在此之前派往龜茲等國的細作並未暴露,國內形勢基本都了如指掌。
”
正在此時,周處端著碗在台下大叫道:“大將軍,今日是賞月歡慶之際,你二人怎得又說起軍事了?”
劉封一怔,起身笑道:“好好,不談軍事,今夜一醉方休。”
周處大笑道:“末將雖為粗人,但也久慕將軍詩文,值此盛會,將軍何不賦詩一首以為紀念?”
馬哲也眼睛一亮,附和道:“自西征以來,已經久疏典籍,不聞絲竹,今日一首子益體,恐怕要半年才能傳到中原去,我們也算
是捷足先登了。”
此時廣場上火焰正盛,無數火苗衝天而起,仿佛當下蒸蒸日上的大漢雄威,劉封的西征夢也完成一半,心中湧起一股慷慨之情
,抬頭再看月明星稀,首先湧入腦海中的還是蘇軾的《水調歌頭》。
正準備吟誦出來,扭頭又看到矗立在星空之下的功勳碑,那幾個大字映入眼簾,卻將這個念頭打消了,舉起酒碗遙向功勳碑,
輕咳一聲緩緩道:
“塞外秋來風景異,大漠雁回無留意。四麵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裡,西疆未平歸無計。羌管悠悠沙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相比於思親的水調歌頭,範仲淹的這首漁家傲更為應景,淒清壯闊的域外征途曆曆在目,深沉無悔的英雄之氣回蕩胸間。
隻是稍微改動幾個字,便將所有將士的錚骨柔情描述得淋漓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