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在問過塔熱爾等人情況之後,又找來幾名俘虜審問,都說雪狼山銅牆鐵壁,難以攻打,而且糧草充足,距離本部僅有三十裡,援軍隨時都能趕到,消耗戰對進攻方大為不利。
聽了眾人介紹,劉封就知道這座險關強攻不易,因為輕裝來助戰,軍中的投石車和井闌估計派不上用場,就算現在讓人運送炸彈也來不及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兩日之後,斥候來報,雪狼部落已經在雪狼山增兵三千,由傷愈複出的大都尉牧盤親自鎮守,另外派軍大吏哈傑斯輔佐,哈傑斯破有智謀,年輕時到貴霜國學習過兵法,深得翕侯熱羅迦器重,猶焦便是他的學生。
休整三日之後,劉封傳令進兵,以堅昆騎君蘇雲百克、烏蘭百克二人為先鋒,同羅哥契為後部,大軍離了虎頭關,向雪狼山開進。
兩日時間來至雪狼山下,一路上不見敵軍埋伏襲擾,顯然他們鐵了心死守,看遠處高山起伏,懸崖峭壁,中間一座石關矗立,狼頭旗飄展,密密麻麻儘是守軍。
劉封在馬上觀望一陣,於關外五裡處安營紮寨,召集眾將商議對策,眾人都一籌莫展,如果敵軍死守不出,隻有強行攻打,暫定明日由胡奮幾人到關下搦戰,看敵軍反應再作對策。
堅昆軍從虎頭關出發,牧盤早就得到消息,原本還想主動出擊,卻被哈傑斯勸住,他認為堅昆的補給線越長,對守軍便越有利,隻要有一場大雨,山路泥濘,堅昆軍糧草無法運到,敵軍便不戰自退,隻要牧盤嚴加把守。
這一日敵軍來至關外,牧盤聞報,來至關頭巡視,見關外山穀中儘是營房兵馬,近兩萬敵軍占滿了大道,聲勢浩大。
牧盤指著營寨臉色陰沉,對哈傑斯說道:“前幾日猶焦差人來請救兵,我才派去兩千援軍,他轉眼就丟了虎頭關,折損許多人馬,我們幾次敗在堅昆手下,已經成為烏孫的笑話,這個麵子我一定要掙回來。”
哈傑斯年過五旬,須發花白,高聳的鷹鉤鼻上兩隻眼窩深嵌,黃豆大小的眼睛幾乎看不到眼珠,顯得愈發陰鷙深沉,聞言揪著彎曲成半圓的胡須冷笑連連。
牧盤最看不慣哈傑斯故作深沉的樣子,冷哼道:“哈傑斯,翕侯大人是讓你來幫我殺敵的,你在這裡怪笑是什麼意思?”
哈傑斯慢條斯理地說道:“大都尉,依我之見,不管堅昆和請來多少幫手,我們隻要守,不要戰,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牧盤摸著手臂上還未脫落的結疤,怒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堅昆人在外麵的領地耀武揚威嗎?這要是傳出去,其他部落誰還會和我們來往?明年的部落會盟上,哪裡還會有我們雪狼部落的位置?”
哈傑斯陰笑道:“夏特城的結局大都尉也知道了吧?玉荼蘼比我們的翕侯大人威望更高,現在卻隻剩他一個人逃到赤穀城,這就是逞強的結果。”
牧盤微哼一聲,不甘地看著怡然安營的堅昆,一陣咬牙,怒道:“難道就任由他們炫耀嗎?這將會成為雪狼部落最大的恥辱!”
哈傑斯言道:“漢人狡詐陰險,你彆忘了虎頭關是怎麼丟的,猶焦是怎麼死的,這裡有十年糧草,五千精兵,隻須嚴把住路口,他大軍遠來,糧草一定不夠,不消一月,必會退兵的。”
哈傑斯嚴防死守,最終是想趁著堅昆軍銳氣消失,將士疲乏撤兵的時候再出精兵從後偷襲,但現在說給牧盤還為時過早,又擔心軍情泄露,並沒有說出他的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