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想了想,“那你就去把庭院裡的落葉清掃乾淨罷。”
這靜王府什麼都好,唯獨梧桐種太多,她最厭這種樹,一到秋天稀零零滿是碎葉,氣味還怪難聞,雖然知曉是取“有鳳來儀”之意——莊子有雲,鳳凰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她還寧願多種點竹子呢,起碼夏日幽涼。
紅芍不敢置信,她這雙柔若無骨的嫩手去拿掃把?要知道她自打進了內務府就沒乾過粗活呢,連那些太監都對她頗多照顧。
徐寧挑眉,“你不願意?那行,我這便稟報娘娘送你回去。”
紅芍連忙打住,她本是奉娘娘之命而來,若第一天就打道回府,豈非坐實了毫無用處?娘娘也不會再留她,多半遣送出宮或是隨便配個太監。
她可不甘心碌碌無為過一輩子。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紅芍含悲忍恥答應,“奴婢遵命。”
半夏看她那副弱柳扶風模樣,很是不可思議,掃個地而已,做這些嬌樣子給誰看?她家小姐都沒這般嬌生慣養呢。
準備找幾個婆子去挫挫紅芍銳氣。
徐寧擺手,“不用。”
這種人你越搭理越來勁,不理她,慢慢的也就泄氣了。
再說哪用得著半夏吩咐,這王府的家生子兒便非善茬,左右徐寧初來乍到,凡事以息事寧人為主,索性睜隻眼閉隻眼吧。
薑管事開了庫房,將一箱箱賀禮分門彆類攤在桌上,看得出他雖是男子,卻粗中有細。不過偌大一個王府,裡裡外外都要他操心著實太辛苦了些,如今王妃嫁來,他也能省點力氣了。
安王府和吳王府送的賀禮大致都在規章內,不過論起衣裳精細和首飾做工,明顯吳王府要更勝一籌,吳王妃應該沒這種膽量,多半
還是胡貴妃的意思,可見隨著皇子們年歲越長,內廷的鬥爭也日益白熱化。
楚王府的則略減一等,到底惠妃位份在那兩個之下,不過其中一匹繡著杜鵑的布料很是引起眾人注意。
白芷詫道,“這杜鵑嘴邊怎麼有點點紅斑,彆是染壞了吧?”
乍一看有點像梅花,但既無枝丫,孤零零放著有何意趣?
薑管事跟著靜王耳濡目染,也愛引經據典,“看著像杜鵑啼血。”
半夏頓時眉立,“說什麼呢,這般晦氣!”
自家小姐剛嫁過來就咒她吐血,哪有這樣做人的?
薑管事忙輕輕打了自己一個嘴巴,陪笑道:“老奴糊塗,說句玩話,王妃莫放在心上。”
楚王府有何必要同殿下過不去?就算政見不同,也犯不著在這種小事使絆子,除了壞人心情毫無益處。
徐寧心想,保不齊還真是李鳳娘的意思。婚姻不幸的人往往見不得彆人幸福,她也不是針對自己,換做彆人坐在這個位置,李鳳娘一樣會看不順眼的。
徐寧從不庸人自擾,更不相信歪理邪說,杜鵑啼血聽著似乎晦氣,可細想想意境也很淒美不是?何況這料子的配色確實不錯,做成衣裳一定好看,遂欣然命半夏收下。
薑管事稱讚自家王妃當真豁達。
徐寧笑笑,這種伎倆實在無傷大雅,換做她是